沈晨北过来帮忙收拾东西:“待会我送你们回去吧。”
这点我没拒绝他,这里不好打车不说,我还带着我妈,东西还挺多的,这个时候又不好让傅容庭跑一趟。
院长见我坚持要带我妈走,也拦不住,只得给办了手续,从医院离开时,差不多六点了,五月份的天是昼长夜短,天也没黑,我妈已经几年没出来过了,她趴在车窗上一直看着外面,眼里充满好奇,就像是小孩子对未知世界的探索跟惊奇,看到什么觉得新鲜的,好玩的,她会拍手掌,很是开心。
摸了摸我妈的头,被扯掉头发的地方上了药,缠了纱布,脖子上也都是纱布,脸上只贴了创可贴,看着这样的母亲,我心里又酸又涩。
沈晨北从后视镜看了我这边一眼,忽然问:“楼笙,还打算将你妈送进精神病院?”
从医院离开时,我有打算,可看着我妈对外界新奇事物充满好奇跟开心时,我又犹豫了,思忖了一会儿我说:“再说吧,或许外界对她的病情更有利。”
我妈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大不了我就将她当做孩子来照顾,一直以来我都不敢让我妈出来,怕她出事,也是因为没时间去照顾,楼箫的事就够我烦心的了,现在楼箫已经被送去了戒毒所,我觉得还是将我妈接到身边先待一段时间看看。
沈晨北问了这句,也就专心开车了,沈晨北真是变了,自从我出事后,他身上的刺好似都收敛了,也没什么戾气了。
车子到了红鼎天下,因为我没跟傅容庭说我妈的事,也就将我妈先带到之前楼箫住的楼层,反正都是同一栋楼,有什么事坐个电梯就上楼了,我妈的情况特殊,傅容庭经常忙到很晚,也不想他再为这件事烦心。
初夏今天去上班了,因为楼箫被送走了,前两天她跟我说想要搬出去,总不能一直寄住在我这里,我已经不在商场上班,也不是她的店长,她也不好再住这里,房子已经找到了,就等着搬出去了。
这房子除了初夏跟楼箫之前住的房间,还有两间房,我让李姐住了一间,另一间给我妈住,我妈好似很喜欢这房子,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李姐将一些坚硬的东西,还有刀子这些都收拾起来,也到了晚饭时间,这里也没什么食材,只能打电话叫外卖。
沈晨北帮着把东西都搬上了楼,也整理好,他检查了一下阳台说:“楼笙,为了安全着想,我建议这阳台还是封上。”
我看了眼阳台,确实得封上,不然一个不留神我妈爬上去了,那可就是要命。
“嗯,我知道,回头我立马让人来做。”我给沈晨北倒了一杯水,说:“你先喝杯水吧,今天谢谢你了。”
“算是一点补偿。”沈晨北喝了一口水说:“你妈伤成这样,你没问我要医药费,难得的也没冲我发火,替你做点这些事也是应该的。”
“我冲你发什么火,不过你不提醒,我还忘记了向你要医药费,回头医药费营养费都打我卡上,我不能找邓玉兰,找你还是可以的。”
沈晨北笑了笑:“没问题,回头把卡号给我,钱立马到账。”
我看着沈晨北,现在我已经能将沈晨北跟沈晨南分清了,沈晨南是温和阳光型,而沈晨北则带着点痞气,邪气。
沉吟了一会儿,我说:“沈晨北,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回自己。”
总不能真就做一辈子沈晨南,一辈子的影子。
沈晨北一愣,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难道我从来不是自己?楼笙,一个名字而已,沈晨北还是沈晨南又有什么区别,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我是沈晨南,又何必再去麻烦,而且我就算说了自己不是,你觉得有多少人信?不过你要是不跟我争丫丫了,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做回沈晨北。”
“沈晨北,我跟你说的是认真的,其实你心里清楚,丫丫你是没资格争的,而且我也想明白了,不管丫丫是跟我还是在沈家,她都是我女儿,但是你呢?你何必委屈自己,若是晨南在地下有知,也不愿意看着你因为内疚而做一辈子的影子,一码归一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晨北沉默了,我也不再说什么,让他自己去想,死过一次的我已经对很多事看透,对于执着二字,我觉得若是能让彼此都高兴,少点执着也是好的,何苦为难自己,为难别人。
沈晨北没有留下来吃饭,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李姐等我妈睡下后,也回去了,说是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这突然从医院来家里照顾我妈,她也得跟家里人说说,不过李姐说我妈睡下后,不到天亮是不会起床,很让人省心,初夏也暂时还住着,有时可以立刻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