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詹木嘴里说出这句话,简直比我刚刚知道他是清醒的还有恐怖。
什么叫我从他灵魂里分离出来的?难道说……我是从他的灵魂里“生”出来的吗?
这话听起来很别扭,但詹木的意思确实是这样的。
见我不敢相信,詹木便与我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凤鸣崖一战,我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怎么也没想到,栾卿会自化鬼仙救了我,后来更是将我带到了一户农家,让我投胎转世。”
说着话,詹木叹了一口气:“唉,其实当初按照栾卿的设想,以我的魂力,自然会投胎清醒过来的,现实也确实如此,但我当时心灰意冷,怪她因我而死,更心中有愧,觉得无颜面对同门,所以我就假装沉睡不肯见她,可谁承想生命是如此的奇妙,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的魂魄里竟然出现了一个你,而你的出现,当时让我诧异的简直如同看见了太上三清一般!”
“你是说……我是自然出现的?”
此刻我仍是难以接受我是从他的灵魂里分离出来的现实,所以听了这话,我便急急的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对着我点点头,詹木在手里呼了一口气,就好像他真的在雪山一样,紧了紧身上的裘皮。
“这事说来难怪你不信,当初我也不信,你把我吓坏了。也正是由于这份惊吓和不解,我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索性让自己一直保持沉默,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更想看看你后续会变成什么样子,结果……唉!”
“结果你发现上当了,原来我也是个人。”
詹木后面的话没说完,我坏笑着替他说了出来。
显然对我的“善解人意”感到不满,詹木瞪了我一眼:“废话,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人,难道我的魂魄里还能生出妖物吗?”
詹木说完这句话,我们两个又彼此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他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说。
就在这云海悬崖之边,我们两人大男人又彼此沉默了,这股沉默,令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我转头看向他,突然不知为何我笑了,笑的很没有理由,而他也笑了,笑的很豪迈,就好似放下了多年的包袱一般。
一翻大笑过后,我们两个彻底打消了彼此之间的尴尬,就好像多年的老友,并肩坐在了岩石上。
“现在咱们见面了,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咱们两个共用一具身体吧。放心,你和栾卿亲热的时候,我保证绝不偷看。”
我们两人好不容易没有隔阂了,我为了保持气氛,不知天高地厚的与他开起了玩笑。
“鬼扯!”
对于我的玩笑,詹木如同三爷一般,笑着抬手拍了我一下:“我现在对你这幅烂身体一点兴趣也没有,它还是你的。我之所以与你见面,是想帮你度过这次难关,也想将我的一些东西留给你,然后嘛……我要离开了,不想再跟你住一起了。”
真没想到,詹木竟然用了一个“住”的字眼,这句半玩笑半正经的话,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真心,也感受到了他对我毫无恶意。
我心里没来由的以暖,感动的差点眼泪掉下来。
偷偷的看他,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总感觉这一切太虚幻了,有些不现实。”
“我发现你小子很爱说废话。”
詹木对于我这句话又不满意了,他不屑的撇撇嘴:“我说了,你是从我的灵魂里生出来的,咱们魂根相连,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呦呵,我说大叔,你能不能别把自己说的像我老妈似的?”
“我不是你老妈,但你可以把我看作是你的父亲。”
“凭什么?”
“就凭我给你一条命。”
“…………”
一翻斗嘴之下,我承认我没有斗过这老狐狸,成功的被他占了便宜,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他现在主动放弃争夺身体,可不就是给了我一条命吗?
见我脸上有些“唏嘘”,詹木像个“胜利者”似的大笑了起来。
一翻笑声过来,他转头看着我说:“别觉得吃亏,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话,詹木伸手在空中一挥,只见我们面前的白云蓝天统统消失不见,换来的是一片昏暗的空间,里面布满了血管、经络、皮膜、内脏等器官。
盯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瞧了片刻,我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等看见这空间里出现了一股股金色的“丝线”后,我这才认出了那是变化后的金柳。
“这……这是我的身体?”
对于我脸上惊愕的表情,詹木显得很满意:“我刚才已经帮你压制了金柳吞噬的天性,现在它正极力连接你周身的经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估计你很快就能恢复行动了,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
面对詹木刚刚的话,我显得无比激动,感觉和他一番交谈,他总是给我惊吓,只有这句,才真正的给我带来了惊喜!
见我高兴的有些早了,詹木的脸上又伺机冒出了一丝坏笑。
“只不过你即便恢复,也只是个平常人而已,你的中丹田与下丹田全毁了,想修复是不可能的,所以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修炼出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