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时间。
无尽的空间。
耳边忽然传来了声响,我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脸。
心脏位置依然疼痛无比,浑身无力。
陈伯看到我醒来,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终于醒来了,醒来了。”
我想说话,可张了几次嘴|巴,喉咙干得不行。
最后还是陈伯拿了水给我:“慢慢喝,不急。”
喝了满满一杯水后,我才沙哑地问道:“仐姝,怎么样了?”
陈伯笑得比哭还难看:“暂时没事了,你先养好伤。”
“陈伯,带我去看仐姝,不然我心乱。”我对陈伯说道。
陈伯劝了我几次无果后,无奈地扶起了我,往二楼走去。
看着陈伯的侧脸,仿佛又老了好几岁。
我问陈伯:“我昏迷多久了?”
陈伯说:“十四天了。”
啊,我竟然昏迷这么久。
我继续问道:“店里没发生什么事吧?”我担心当时仐姝贸然使用灵力,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陈伯摇摇头:“没有。就是为了照顾你和仐姝,我的老命至少不见了一半,这次吃多少牛鞭,都补不回来了。”他继续说道,“你这次鲁莽地割血灌瓶,真的不对,你这样很容易死的,你知道吗?”
我微微点头。
陈伯长叹一口气:“可有多亏你这样鲁莽,不然仐姝这次只怕很难救回来了。”
我们两人走到仐姝的房门前。
面对紧闭的门,我忽然有种不敢进去看的胆怯。
陈伯问:“要进去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头道:“进去。”
陈伯扭开了门。房间里很安静,很暗。陈伯开了灯,我看到仐姝躺在床上,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她真面目那样。
慢慢挪到她的床边,看到了她的脸。
我不敢置信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她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美丽的模样,几道红得发紫的疤痕如同蜈蚣般趴在她的脸上。
我甩开陈伯的手,自己双|腿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我伸出手去拉仐姝的手,但我看见她本来柔若无骨的小手也有了几道红得发紫的疤痕后,再也忍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
我实在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让仐姝受如此的伤害?
她手上的突出来的疤痕,不断通过手心的触觉刺激我早已不曾跳动的心。
我恨自己,毫无能力保护仐姝。
前所未有地恨。
我哽咽问陈伯:“为什么不用‘洞冥花’来治疗仐姝?”我擦干眼泪,看着陈伯。
陈伯摇着头,长叹一声:“没用的,‘洞冥花’并不是万能的,而且它是和仐姝完全相克的。对仐姝而言,‘洞冥花’就像毒药。”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当时为了找到适合用你的血做药引的药剂,我几乎跑遍了整个东南亚。奇奇怪怪的市场,我几乎去了个遍,最后有一个好心人指了一条明路,我才知道在泰国清迈就有一个灵坊,而药剂,我就去那里配成的。真想不到,真正有用的地方离自己最近。”
我着急地对陈伯说:“那你现在就去啊。”
陈伯摇摇头:“去不了,现在仐姝的情况已经不一样,而且我需要你跟着去。因为可能需要你现场刺血出来。”
“那好啊,我现在就去吧。”我正欲起来。
陈伯一把将我推到,他恶狠狠地对我说道:“你现在就给我好好休息!仐姝的‘黑蠹咒’已经稳定了,等你的伤口复原后,我们再去不迟。”
“可是。”
陈伯断然拒绝:“没有什么可是,我以后不想承受可能失去仐姝的痛苦同时,还要失去你。”
听到陈伯这样一说,我不吭声了,我默默被陈伯扶起,往楼下走去。
我问陈伯:“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复原?”
陈伯说:“你复原的速度远优于常人,最多十天,你就能复原了。”
十天。
我暗自握紧拳头。
仐姝,你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