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陛下召见!”
一个中书舍人急匆匆跑进来,向杨一清报信,此刻的老爷子唉声叹气,又有事情了,貌似只要有那个姓王的小子,就没有太平清净的时刻。
杨一清是真的被折腾怕了……就在几天之前,杨一清得到了嘉靖的任命,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
这道旨意下来,标志着杨一清已经是内阁大学士之首,其他三人在官职和排名上,都不如他。
也就是说,老爷子已经实现了夙愿,成为大明的首辅!
站在山巅之上,俯视天下。
杨一清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大明积累了一百多年的弊政,在这时候彻底爆发了。与弊政同时爆发的,还有君臣的冲突。
杨廷和虽然死了,但是杨廷和的余党,还有那些遍及天下,真正掌控大明的士绅集团还在,他们还找机会反扑。
而以张璁等人为代表的变法派,已经磨刀霍霍,迫不及待开始了行动。
坦白讲,杨一清跟杨廷和余党不是一路人,但问题是老爷子跟张璁也不是一路人。
这把老骨头啊,不禁折腾了,怎么就不能让我安心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啊?
杨一清带着满肚子的哀叹,来到了奉天殿。
他刚迈步进来,就看到了在丹墀下面,有个担架,上面有一个人躺着,浑身都是血……杨一清揉了揉老眼,这才认清楚,竟然是王岳!
“小子!”
老头激动地扔了御赐的奇楠拐杖,竟然扑了过来。
他艰难伸手,将王岳的脑袋抱起来。
“小子,你,你没事吧?”
王岳咧嘴,这老头手劲真大!脖子都要断了。
“没,没事!”
王岳声音艰难,杨一清却以为他真的受了重伤,老头顿时怒了。你们怎么折腾,跟老夫没关系,但是不能碰王岳啊!
“陛下,王岳怎么了?是谁动的手?”
朱厚熜也被杨一清愤怒的样子吓到了,心说是朕干的,你会不会动手打我啊?
“阁老,王岳奉旨在崇文门设立税卡,结果被李东阳的家人给打伤了!”
“李东阳!”
杨一清切齿咬牙,破口大骂,“这个祸害!当年他就不是好东西,依附刘瑾,还收买了一堆不要脸的士人,替他传扬名声。写的狗屁文章,满世界宣扬,首辅大学士当不好,却一心当士林领袖,别以为他死了,就没人知道,他的那些书,有几本是他自己写的?还不是门客捉刀代笔,不要脸的东西,死了还不消停,真是祸害遗千年!”
这一顿痛骂,听得朱厚熜目瞪口呆,听得王岳都想坐起来了,再讲一点,真是痛快啊!
“陛下,老臣以为,应该立刻派人,去抄了李家,敢殴打朝廷命官,是何等猖獗!由此可见,李家人在乡里又该是何等形状!他们为祸一方,鱼肉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
老爷子杀气腾腾,简直恨不得把李家挫骨扬灰了。
弄得朱厚熜都连连摆手,“阁老稍安勿躁,还是等其他大人来,共同商议一下。”
杨一清道:“陛下,此事固然需要商议,但老臣以为,应该商议怎么定罪!一定要服众,不给李家严惩,朝廷威严何在?”
朱厚熜还能说什么,只有点头,以前他还不知道,小富贵竟然这么得人心啊?
很快,其他大臣都来了,大学士张璁,贾咏,这俩人看到王岳的惨相,也被吓到了,尤其是贾咏,更是急得都哭了。
“王大人啊,你这是一心为国,不避刀剑,是哪个天杀的!竟敢打伤王大人,我要跟他拼命!”
张璁虽然没说话,但是拳头攥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珠子都红了。
只是相比内阁诸公,接下来的六部尚书情况就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