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臣唯恐……”
“别废话,朕都是当爹的人了,朕知道分寸!”
“那就好!反正我劝过了,以后问罪,也没我什么事情。”
朱厚熜差点气得掉沟里,这个该死的王富贵,是真的欠揍!
朱厚熜也懒得废话,直接问道:“西山的兵很多?”
“多!的确不少。”王岳道:“西山是最早清丈的地方,寺庙和豪强被清理掉了,老百姓得到了田地,稍微动员一下,还是很多人愿意投军的,毕竟新军的军饷也算不错。”
朱厚熜深以为然,“看样子,士气应该不差。”
君臣向前行进,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路上来了一伙人,为首的家伙骑着一头毛驴,手里还拿着个破锣,一边走一边唱着山野的曲子,类似大王叫我来巡山这一类的。
当看到了王岳一行,他们竟然迎了上来。
“是外乡人吧?”
王岳主动上前,“没错,是收皮草的。”
“生意人?怎么这么年轻啊?”
王岳嘿嘿笑道:“这不吗,家里生意大,要历练新人,就让我们出来了。”
“哦!”
来人从驴背上跳下来,仔细看了看王岳几个,然后又抓着胡须,想了半天,笑嘻嘻道:“你们是东家的亲戚吧?”
“是啊,真是好眼力!”
“怪不得呢!不然怎么舍得放你们出来赔钱!”这位撇着嘴,煞有介事道:“我跟你们说,这外面的坏人奸商太多了,专门坑你们这些年轻人。得嘞,今天我做个大好人,给你们指点一位爷!他手上的货好,人也好。买卖公平,绝不骗人。”
王岳跟朱厚熜交换了一下眼神,皇帝陛下点头了。
既然是微服私访,看的就是三教九流。鞥见识一下最好了。
他们跟着这伙人往前走,而这个中年人也不骑驴了,而是跟王岳滔滔不绝,介绍着他们大爷的情况!
这位爷在十里八乡都有名,他家里头有好几千亩的良田,还做生意,什么皮草啊,药材啊,粮食啊,只要赚钱,他就干。
别的不说,在京里就有好几家铺面房呢!
王岳眉头微皱,脸上有点发烧……不对劲啊,他可是跟朱厚熜讲了,西山清丈最早,效果最好,怎么这家还有几千亩啊?莫不是官员徇私舞弊?
王岳想到这里,就好奇道:“有这么多田?我们家的土地可都是交出去了,就剩下五百亩。我爹都哭得够呛,心疼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哈哈哈!”这人忍不住大笑,“你们家也太老实了吧?让你们交,你们就交?再说了,就算交了,咱们也有办法拿回来!”
“哦!”
王岳故作惊讶,忍不住道:“大叔,你可要指点一二啊……我,我们一定记着大叔的恩德。我们家的生意可不小哩,往后咱们,咱们多来往啊!”
这家伙扫了扫王岳的穿戴,的确是个富家公子的样子,没准还能结交个有钱的富商呢!
“好吧,我就指点你们一下……就说我们这位爷吧!他有势力,还有福气……光是夫人就有七个哩!他把田给了那些种田的,这是多大的恩情?再造之恩啊!每逢年节,夫人过生日,能不表示一下?”
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然后右手掂了掂,得意洋洋贼笑道:“你们说,这礼能小吗?小了拿得出手吗?实话告诉你们,今天就是我们爷第七房小妾的生日,我这就是去叫人的。不来可以,把银子交上来!否则,就别想活着!”
“那老百姓就真给啊?”
“一帮山里的土鳖,还能翻天啊!”
王岳和朱厚熜互相对视了一眼,君臣两个都震惊了……朱厚熜嘴角上扬,轻声道:“真……是好威风,咱们也去送一份大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