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的婚事拖到了今天,已经从当初的青葱少年,变成了大龄青年,再拖下去,那可是会出事的。
偏偏王岳还没有任何觉悟,这不行啊!朱厚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替小伙伴操心了。
既然老娘有了人选,那再好不过了。为什么要自己同意啊?我会反对吗?
朱厚熜突然意识到,可能的人选,他连忙摇头。
“母后,不行!绝对不行!”
蒋氏微微顿了顿,笑道:“陛下,你想说谁不行?”
“当然是那个蒙古别吉了!小富贵可是我汉家儿郎,娶一个蒙古媳妇,这算什么啊?不妥,太不妥了!”朱厚熜不停摇头,自己怎么可以害小富贵呢?
蒋氏呵呵一笑,“你说那个孩子啊!要说起来,她心向大明,人长得好,除了是蒙古人之外,没有别的毛病……只可惜母后不敢把她给小富贵啊!不然有朝一日,小富贵会埋怨我的。”
朱厚熜认真想了想,也颔首道:“是啊,就凭她敢反叛兄长,囚禁母亲,就不能嫁给小富贵,谁知道她往后还会干出什么来!”
朱厚熜迟疑,两手一摊,“母后,既然不是这位,我想不出,还有谁我会反对了。除非这个人不行!”
蒋氏叹口气,低垂着头,轻叹道:“人当然好,只是……这事吧,还和你爹有关系。”
“父皇?”朱厚熜越听越玄乎,他的好奇心也上来了,“母后,你把这事说说,让孩儿也听听。”
蒋氏低声叹道:“你爹当年看中了一个丫头,要给你说媒,只可惜人家没看上你,这不,你进京当了皇帝,人家听说了这事,都不敢碰这丫头了,一来二去,把人家也耽误了。”
朱厚熜眉头紧皱,还有这事?
一个被皇帝盯上过的丫头,谁敢碰啊,万一让天子知道,岂不是说你想凌驾天子之上?简直大逆不道,丧心病狂,这要是不灭九族,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朱厚熜努力回想,脑筋转动,突然,他想起来了。
“母后,你说的是孙家的女孩吧?”
蒋氏点头,“都快二十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朱厚熜这才如梦方醒,眼前飘过一个清秀高挑的身影……那是好多年前的旧事了,朱厚熜还不到十岁,王岳甚至都没有进兴王府。
那时候在湖广为官的孙交,携带着家眷,路过兴王府,拜见朱佑杬。
身为兴王世子的朱厚熜第一次看到了孙交的幼女,也是唯一的一次!但是朱厚熜整天在府里折腾,撒尿和泥,放屁崩坑,追狗赶鸡,上蹿下跳,跟个皮猴子似的。
堂堂王府世子,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跟泥水你出来的小鬼似的。
人家孙姑娘则不然,娴静,淡雅,跟个小仙女似的,朱厚熜傻傻看着,王府好看的小姐姐不少,但是跟这位比起来,简直就是神仙姐姐和郭老师,提不起来。
朱佑杬见儿子发傻,就猜到了小家伙的心思,他也很喜欢孙交的幼女。
就这样,朱佑杬跟孙交提亲。
等他说完了,也就后悔了。
亲王世子固然尊贵,可孙交已经是封疆大吏,怎么可能结交藩王?而且朱家宗室什么德行,谁不知道,把女儿送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糟蹋了孩子!
孙交婉拒了这门亲事,说女儿还小,想等两年。
谁知道两年多之后,皮猴子朱厚熜进京当皇帝了。
唾手可得的皇位位置,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说实话,朱厚熜并没有因此记仇,他对孙交很不错,把这位老臣提拔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让他执掌大明的钱袋子。
可越是如此,孙姑娘的婚事就是就越没人敢打主意,谁知道皇帝还有没有重温旧梦的心思?
同时呢,大明的皇后,一贯出身不高,像陈皇后这种,已经很过分了,如果让户部尚书的女儿入宫,那是一定会惹来非议的,当时朱厚熜远没有现在的威风,更没有大权独揽,也没法为所欲为……
蒋氏把这事情说完,就看朱厚熜的意思了。
沉默了许久,朱厚熜突然道:“母后,那个孙丫头漂亮吗?孩儿怎么听说好些小时候好看的,长大反而变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