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这样做会保住自已的性命,但还是被无情的砍倒。杀戮足有一柱香时辰,直到最后一个河工咬着嘴里的银锭不甘心的倒下去,这场杀戮才算结束。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官厅的空气中,石板铺就的地面被鲜血浸湿的打滑异常。
“这些银子是弟兄们拼死抢来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李士元将手中染血的长刀在一具尸体上擦拭了一下,此刻仍在官厅的是追随他多年的部下,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大哥放心,弟兄们知道怎么做!”
乱世之中,光有银子可是不够,但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够。有淮安城在手,又有这么多官银和城外的几处漕粮仓库,张天宝相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能聚拢起数万之众,到时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李士元点了点头,让张天宝带一队人亲自看守官厅,他和马瘸子去外面将河工们聚拢起来。就算是洗城,也要确保手里有一支人马随时听侯差遣才行。
“大哥,要不是你,弟兄们今天哪会这么快活!”
漕院外传来的女人救命声并没有让马瘸子有半点不忍,反而让他心痒难耐,跃跃欲试。
李士元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现在不是快活的时候,你带人将漕院的人马收拢起来,有不听命令的马上处死!”
“好!”
马瘸子当然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事,吩咐手下将官厅大门打开一些,正准备带人出去,外面却有几个部下火急火了的跑了过来,说是什么大门叫一帮由河工组成的淮军给堵住了。
“什么淮军?”
李士元有些想笑,强盗还能叫小偷给吓着不成!
可当他杀气腾腾的带着部下赶到漕院大门口,看到那几百根对着他们的竹篙,以及后面手持长刀的壮汉后,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淮军弟兄们,我们将军说了,大家都是起事的义军,应当共同对付官府,何必内讧,自相残杀!”
喊话的是马瘸子,他是辽东人,口音很重。
对面的淮军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还是根本不在乎,在马瘸子喊话之后竟然又齐声吼了一声“退!”
端着竹篙连着向前七步,将漕运门口对峙的叛军给逼进了大门内。
叛军没法不退,淮军手中的竹篙太长,他们不退的话就要跟刚才一样被人家拿竹篙顶着往后退。还不敢砍,几具胸口在不断流血的尸体就在地上躺着呢。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马瘸子哪受得住,当下就要拔刀和那帮河工泥腿子拼了。
李士元却制止了他,沉吟片刻,上前两步朝外扬声道:“同为义军,便当共同进退,若淮军愿与李某携手,不但这淮安城我们可以平分,这漕院衙门内的藩库我们也可以平分,如此既不伤和气,大家又能共同对敌,如何!”
对面的淮军队伍很是安静,并没有人出声回应。
直到十几个呼吸后,方有个声音传了出来。
“不好,我全要!”
陆四说完,拍了拍漕院大门口那对纤尘不染石狮子中的一只。
据说,这对石狮子是当年波斯人孝敬给蒙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