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杀。淮军步骑从东西南北将几百真满汉军围在当中,不顾对方的哀号求饶,一刀又一刀的将他们砍翻在地。
几十名满洲兵连同上百汉军辫子被生生的撵到了齐沟边畔。
望着一百多丈宽的齐沟河,望着天空不时盘旋的白鹭,他们咬牙跳进河中。
这是会水的汉军。
满洲大兵不肯跳,他们不会水,惊恐无助的他们回首。
风尘中,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出现,如狂风尘土就是他们带来那般。
如林的长刀,如林的长矛,黑云一般向他们逼近。
满洲大兵们跪下了,他们解开了身上的甲衣,解开了头系的尖盔,撅着屁股拼命的磕头。
脑后满是灰尘的辫子随着他们脑袋的起伏而起伏,不再笔直,不再神。
进逼的“黑云”停了下来。
一个骑马的淮军将领纵马向前几步,看了眼那几十个满洲兵后,赵忠义将手中的长刀刀尖朝下。
“踏死他们!”
上百骑呼啸而出,马蹄向着这些满洲大兵踏去。
满洲大兵绝望了,他们跳进了河中,拼命的划动双臂,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沉了下去。
风停了。
尘停了。
水面也重新平静了下来。
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石廷柱的心却无法平静,上百赤着身子的大汉提着斩马大刀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视线内,十几个拿着短刀的淮贼正在切割真满汉军的首级。
四下里,到处都是伏尸。
地上的、沟里的,哀号痛苦的叫唤让石廷柱的手脚冰凉。
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走路都摇晃的人影。
在几十名甲衣大汉组成的“铁桶圈”中向他慢慢走来。
深深的呼吸一口后,石廷柱扶了扶自己的尖盔,扑了扑身上的灰尘,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但,他要死得有尊严。
他是瓜尔佳!
一颗人头从赤身大汉组成的刀圈扔了进来。
石廷柱的心颤了一下,那是他的儿子。
“刀圈”分开了一条道。
陆四走了进来,他看着马上的石廷柱没有说话。
“大清勇士何止十万,今日你杀我,他日大清兵必将你踏平!”石廷柱的傲气犹在,哪怕他败了。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打败自己的究竟是明朝的哪支兵马。
“为何不是我踏平你的大清?”
陆四斩马大刀向前一扬,“拉他下来!”
樊霸轰然应声上前一把拽住石廷柱的右腿,将之猛的拖下。
摔的一嘴血泥的石廷柱挣扎着站起,又想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头盔。
头盔却被一把刀挑到了一边。
一个满脸通红,光着身子的年轻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了句:“跪下吧。”
石廷柱怒意刚显,却见这年轻人朝他摇了摇头。
短暂的迟疑之后,石廷柱竟然真的跪了下来,并顺从的低下头伸长了脖子。
陆四扬起斩马大刀用力斩下。
“噗嗤”一声,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原明朝广宁守将石廷柱的人头滚落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