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长夜再次拱手道:“对不住,在下不在这里做生意了,告辞。”
“不做生意……但是,到哪儿能吃到你的香干?”聂莺莺忍不住追在雷长夜身后问。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到雷长夜面前:“姓石的,你还敢回来?”
雷长夜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把拎起来了。
“泰源师兄,你干什么呀?”聂莺莺惊呼了出来。
“此人和我有一段过节,莺莺,我要先跟他说句话,一会儿给你赔罪。”抓住雷长夜的人,身高手长,相貌堂堂,一双眼睛格外有神,可惜一大一小得比较严重,眼袋略青,不是思虑过重,就是酒色过度。
雷长夜略微探测了一下他的气息,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有小五品的修为,可能是有传承在身的世家高手。
“且慢!”聂莺莺的语气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犹如一团白花花的棉花里,猛地长出一蓬钢针,格外瘆人。
雷长夜明显感觉到这位“泰源师兄”的手抖了一下。他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当初他靠一张嘴说得宣锦宣秀投蜀山,聂莺莺临出门之前幽怨一回眸,让他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莺莺……”这名叫“泰源”的世家子猛地将手缩入袖子,轻轻一掸,转过身来。
“你和他有过节?”聂莺莺微笑着双手拢入袖中,“你是我云香派外阁弟子,又是郑家世子,居然和一位食肆老板有过节。不如你跟我讲讲,是何过节?”
“对呀对呀,我也好想知道!”雷长夜在肚子里说。他可以看到“泰源”背后的衣服一点点贴在了皮肤上。
“莺莺,这件事其实……也不算是过节……我、我、我想起还有点事……”“泰源师兄”明显不敢惹这位姑奶奶。
“很奇怪啊,最近见不到石老板的香干,郑家食肆却开始做起香干生意。”聂莺莺淡淡地说,“吃起来有点石老板香干的意思,可惜差了很多的味道。泰源师兄,师妹我一向寡求,就这么一点嗜好,你是和我有仇吗?”
“莺莺,冤枉,冤枉啊!我就算和全天下有仇,也不会恨上你呀!我是特意开了食肆好供上你最喜欢的香干!”“泰源师兄”急切地说。
聂莺莺斜眼看着他,一脸嫌弃。显然是想到郑家食肆的香干差的那许多味道,心情极度不好:“莺莺只望师兄少放一点心思在我身上,这样我的日子还好过些。”
“莺莺,这不怪我,这都怪石大嘴这个奸商。我高价买他香干配方,他给我的是伪方……”泰源师兄一把往身后一抓,却捞了个空。
此刻的雷长夜早已经趁着聂莺莺和泰源师兄交谈之际,一个箭步钻入街旁穿流的人群,突然运起藏剑之术,就这样融入人流之中,隐去了踪迹。
“嗯?”泰源师兄暴怒地东张西望,雷长夜距离他就几步的距离,但他就是觉察不到。
“泰源师兄,这个石老板我想保下来,你怎么说?”聂莺莺语音清淡地问。
“这……唉!师妹!此等奸商你又何必挂怀。”泰源师兄咬牙说。
“师兄,你无非强买强卖,他无非私做保留,倒不如一拍两散,不再纠缠的好。”聂莺莺面无表情地说。
“师妹,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出了真金白银的。”
聂莺莺已经不太想听他说话了,只是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架势。
“唉!”泰源师兄仰天长叹,低头而去,不敢再做进一步的辩解。
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雷长夜看着泰源师兄沮丧离去,忍不住咧嘴一笑。
难怪石大嘴带着全家人逃出江陵府。郑家人要强买他的香干生意,这还不跑。荣阳郑氏,岂是这么好惹的。郑家已经有位大人物在江陵府任过节帅,虽然任期不到五年,总也算是江陵官面上最大势力,仅次于云香派。
现在江陵府任上的节帅也是郑家人,说不定和郑泰源还有点血缘关系。不过石大嘴也不是老实人,卖给郑家的香干配方肯定藏了重要作料。
但是雷长夜又觉得有点奇怪,石大嘴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荣阳郑氏势力如此之大,杀个把食肆商人,不要太简单。郑泰源肯与他真金交易香干方子,这已经算他走运。他居然还敢藏私?胆子未免太大了。
这中间怕是有什么不对劲儿。
雷长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待到聂莺莺离去,立刻朝着渡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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