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真道:“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日子,你已经错过了,我就没有见过有人为了一杯茶去告状的。”
韩艺一愣,心想肯定是武媚娘跟她说了,呵呵道:“茶是小事,礼仪是大,这可关乎国民素质。”
那大汉根本不理,茶一奉上,转身就走了。
韩艺向陈硕真道:“你别解释,我都明白,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原本能够当上开国元勋,到头来却成了一个仆人,这我能够理解。”
陈硕真压根就没有打算解释,这就是对他的态度呀,但是韩艺这言语之间,都充满了讽刺之意,这没有办法,成王败寇,谁叫她当初输给了韩艺,问道:“你究竟是为何事而来?”
韩艺道:“没事!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找你聊聊。”
陈硕真直白道:“我与你没什么可聊的。”
韩艺叹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陈硕真破天荒的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恨你入骨。”
用不着这么直接吧!韩艺心念一动,笑道:“我认为你不该恨我,反而应该感谢我。”
陈硕真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你可听说过陈胜吴广?”
陈硕真道:“听过又如何?”
韩艺笑道:“当陈胜吴广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是英雄,可是当他们称帝后,他们就是罪人,令人感到不耻,那陈胜比秦二世还要可恨一些,因为一开始他们是为广大奴隶而战,但是到了后面却是为自己而战,等于在奴隶的伤口上面,再撒了一把盐。也许你认为你是逼于无奈,是为了清溪县的百姓。但是陈胜吴广当时也都是如此,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是权力,是财富,是那一把龙椅,不管是谁,只要坐在那把龙椅上,他们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你唯一做得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在称帝不久就输给了我,这样至少让你不至于招人唾骂,而且还保留自己在江南百姓心中的名望,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陈硕真思忖半响,道:“你拿两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来笃定一件并未发生的事,是不是有失公允。”
韩艺摇摇头道:“每种职业都有它的特性,皇帝也是如此。我在那晚没有反驳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逼于无奈,换做他人可能也会这么做。但是我始终不认同,因为你的起义会使得更多百姓失去家园和生命,你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又有几个是心地善良之人,你能够指望他们能够爱护百姓吗?如果让我在一个土豪主和一个富公子之间选择,我会选择富公子,至少富公子自小就生活优越,受过高等教育,最不济也只是昏庸,而土豪主更具有极强的贪念,而且会更加残暴,有句话说的好,流氓当皇帝,百姓要遭殃。”
陈硕真道:“你说得振振有词,那换做你,你会怎么做呢?”
韩艺笑道:“我绝不会像你这样,为了不让几百个人受罪,而去让几万个人受罪,这非智者所为,这本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你还想一步升天,哦不,一步登天,说你是理想主义,只因我怕骂你你会打我。”
陈硕真冷笑一声,道:“你就会在这里大言不惭。”
“不不不,我如今正走在这条路上。”
韩艺摇摇头,道:“陈硕真,如果有一天,你没有老死,也幸运的没有生病而亡,那你一定有机会羞愧而死。”
陈硕真笑道:“那我真是要拭目以待。”
“荣幸之至!”
韩艺一笑,道:“好了!这个问题就已经交给时间去解决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了吧。”
陈硕真愣了下,你都把我骂成这样了,咱们还能愉快的聊下去么?道:“但我与你确实没有什么可聊。”
“我认为有很多啊!”
韩艺道:“比如你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背景下称帝,是不是感觉很有压力?”
“.......!”
“不喜欢!换个轻松一点的吧,你喜欢什么颜色。”
“.......!”
“这个也不喜欢,那你问我好了,你有没有问题想要问我?”
陈硕真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那你快问啊!”
“你当时究竟知不知道会有天石落下?”
“......!”
韩艺用手指捏着嘴唇,望着一本正经看着自己的陈硕真,过得半响,他突然站起身来,道:“你说的很对,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可聊的。告辞!”
言罢,他起身就往外面走去,这明显就是没话找话说啊!
但是他却忘记,在古代有夜观天象一说,在唐朝玄学也非常流行,陈硕真虽然也认为这是一个意外,但是她心中始终有疑惑,他不知道究竟韩艺是不是夜观天象,发现了这个情况。
陈硕真当然没有起身相送,而是坐在石凳上,望着桌上那未动过的茶杯,陷入沉思当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