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人的主张和思想,都是具有极强的主观意识,韩艺也不例外,韩艺是一个老千出身,他不太喜欢死记硬背,他主张的是活学活用,他看书就是看个重点,看个大概,绝不会一字一句的去看,因为他是老千,学得东西太多太杂,不可能都系统性的去学习。
可是李治也有自己的思想,他是很喜欢诗词歌赋的,他觉得这非常重要,他虽然也知道韩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他的主观意愿,就是不太赞同,下意识就是抗拒的,可正欲反驳韩艺时,忽听得一人开口道:“老臣赞成韩艺的建议。”
李治一看,有些郁闷,说话的正是一直以来都非常低调的李勣。
又见李勣拱手道:“陛下,在战国时期,赵国大将赵括将兵法背得滚瓜烂熟,排兵布阵,无人出其右,可他却惨败于秦,就是因为他只会纸上谈兵,不懂得灵活运用,行军打仗是如此,治国同样也是如此。”
武将都站出来表示赞成韩艺的建议,他们本来就是支持韩艺的,现在老大都站出来了,更加是不遗余力的站了出来。
韩瑗、来济等一些大臣也都站出来表示支持,他们都是宰相,而且是能臣,他们都知道诗赋跟治国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文臣基本上都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李治本想直接反驳韩艺的,可见李勣站出来了,开始变得犹豫不决,过得片刻,他道:“此事事关重大,朕还得考虑一下。”
那些文臣轻轻松了口气。
然而,他们这口气都还只是出到一半,韩艺又道:“陛下,微臣还想毛遂自荐。”
李治皱眉道:“毛遂自荐?”
“不错!”
韩艺道:“微臣想将微臣的贤者六学推荐给科举。”
很多大臣都开始捂脸了,这小子还真是不要脸,真当这朝堂是你家开的呀。
许敬宗是忍无可忍了,道:“难不成你还打算拿科举去考如何种田,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许多大臣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他们笑完,韩艺才道:“许大学士,如果你觉得种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那我建议你干脆饭也别吃了,你吃着农夫种的米,又觉得种田是一件丢脸的事,这非君子所为。”
许敬宗面色一沉,这小子真阴险,唐朝非常重视农桑的,心里这么想的,但决计不能说出来,道:“老夫何时说种田是丢脸的事,老夫只是说种田跟科举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韩艺道:“我不这么认为,官员的职责是在于管理,而管理的最高艺术就在于不管理,也就是老子提倡的无为而治,这就是管理的最高艺术。如果一个官员能够让一方百姓一亩地产出一百石粮食来,一妇月可织出上万匹丝绸来,他可以天天在家睡觉,朝廷还必须得赞赏他。
只有无能的官员,才会整天跟在百姓的屁股后面,念叨着,种田织布种田织布,可是地就这么多,你不发展农学,撑死也不会多出一粒米来。我在大唐日报上面非常清楚的阐述了农学的意义,就是让百姓能够更加省力的种出更多的粮食,先秦时期,一亩地产多少粮食,现在咱们产多少粮食,我宁可舍弃一百个像许大学士这样能干的忠臣,也不愿让农耕退回到先秦时代。因为没有粮食就没有安定,再能干的臣子也是弥补不了的。”
许敬宗气得鼓着双眼,可是却不知如何反驳。
崔义中道:“农学我就不说了,你那科学又是什么玩意?”
韩艺笑道:“科学是研究万物的,我的纸墨、香水都是来自于科学。为什么弓箭能够射出去?为什么船能够在水上行走,而同等重量的物体又会沉入水底?为什么墨水能够纸上写字?为什么铁又会生锈?为什么饭菜放久了会坏,但腌菜又可以保存很久?这都是科学。”
崔义中哼道:“我知道这事就行了,我要知道原因作甚?”
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在,才导致我华夏民族今后会一蹶不振!韩艺难得奋青了一下,嘴上却笑道:“如果你知道铁生锈的原因,是不是就有希望想到办法阻止它生锈,如果铁铜不生锈的话,那每天可以为我大唐节约多少钱啊。如果你知道弓箭为什么能够射出去,是不是就能想到办法让弓箭射得更远一些,在两军对战中,这弓箭哪怕比对方射远一丈,那也是巨大的优势啊。
如果你知道墨水的特性,是不是就有可能发明更多更好的墨水,好的墨水,好的纸,不但可以让写字的人心情愉快,创作出更好的诗赋来,还能够保存的更加,并且应用于应刷术上面。如果你知道这腌菜为什么能够保存很久,是不是就有可能想到办法将粮食储存的更久。如果你能知道船为什么在水上行走,是不是就有可能想到办法,让我们大唐的战船变得更大、更快、更坚固。
旧儒学思想是让国家变得安定、和谐,这是基本,而我的新儒学思想是建立在这一基础上,让国家变得更加强盛、富裕。我认为大唐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已经是非常和谐、稳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大唐变得更加强盛、富裕。”
许敬宗哼道:“什么新儒学,这都是你自个认为的。”
韩艺耸耸肩道:“我不过是在做那董仲舒做过的事情,谁规定我大唐就不准再出一个董仲舒了,你这是看不起我人杰地灵的大唐。”
这小子脸皮厚的,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