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道:“这都因为李爱卿,今日上午他在东宫给太子授课,朕和皇后本想留他在宫中吃午饭,可是他却一再推辞,朕方知道原来他是要赶回来听你授课,太子闻言,便也想来看看,朕与皇后刚好也无事,也就陪太子过来看看,也好明白当初你与太子之师失之交臂,究竟是得是失。”
好呀!你这个李淳风竟然不告诉我,万一我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韩艺暗骂一句,道:“微臣这一点微薄学问,不敢为人师表。”
“这事啊,你说了不算!”武媚娘满是怜爱的望着李弘,道:“这还得太子说了算。”
“不错,不错!”李治连连点头,又向李弘问道:“弘儿,你觉得韩侍郎的这堂课如何?”
李弘睁着大眼睛,很是认真的回到道:“回禀父皇,韩侍郎的这堂课可是帮了孩儿大忙。”
真的假的?韩艺都有些不敢相信。
武媚娘见李弘这老气横秋的话,乐得都笑出声来,道:“那你倒是说说,帮了你什么忙。”
李治也非常好奇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李弘道:“最近二位师傅每日来东宫向孩儿授课,但是郭师傅是教孩儿儒经,而李师傅是教孩儿道经,其中有相似之处,也有矛盾之处,孩儿不懂,便就询问师傅,究竟谁才是对的,但是二位师傅都只是说各有各的道理,可明明又是相反的,而且书中写的,孩儿又觉得说得很对,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孩儿。但是今日孩儿明白了,不管是道家思想,还是儒家思想,不过都是治国工具而已,谁合适就用谁。”
李治、武媚娘、韩艺听后,皆是一愣。
忽听得外面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太子天资聪颖,真乃我大唐之福啊!”
但见李淳风、阎立本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弘忙向李淳风行礼。
李治和武媚娘相觑一眼,均是开心不已,尤其是武媚娘,因为这个太子是夺过来的,太子自己也要争气,看到儿子这么聪明,开心的要命。
李治哈哈道:“这多亏李爱卿对我儿的谆谆教诲。”
“不敢,不敢!”李淳风行礼道:“其实这个问题,臣和郭学士也讨论过,但是一直也未找到一个合适的解释,没曾想到韩侍郎的数学思想竟然帮臣与太子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如今太子有此觉悟,别说两家思想,将来亦可兼百家思想。”
李治直点头道:“是啊!在此之前,朕也是以为数学就是算术,是一种技能,却不曾想到原来数学后面隐含着主宰诸家思想的思想,韩艺前面说得那句话,如果没有数学上的认可,则规律不能起作用,理论不能够解释。这句话朕也是深有感悟,算术求得就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说诸家思想乃是工具的话,那么再以数学思想运用,那么得出的答案肯定就是正确的,这也是弘儿刚才提到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心领神会,笑着点点头。
李治又向韩艺道:“韩艺,朕还想让你教太子贤者六学,你别在意其他人说什么,朕为自己的儿子找一位老师,犯不着去跟满朝文武交代。”
韩艺忙道:“陛下,微臣是真不适合当老师,中书令和李侍郎说得也很对,微臣出身农家,混于市井,言行举止都还未达到老师的地步,这可能真会影响到太子,但微臣也可以用朋友之间的交流,帮助太子学习数学。”
李治微微皱眉,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正欲开口时,李弘小眸子转了转,突然道:“父皇可还记得韩侍郎当初论证良师益友都是不可缺少的么?”
李治一愣,道:“自然记得。”
李弘道:“孩儿觉得这也可以用数学思想来解释。”
李治听得一喜,道:“你倒是说给父皇听听。”
李弘道:“韩侍郎说每个人身边都有着一个同样的群体,就是父母、老师、兄弟姐妹、亲人、朋友、陌生人,并且每个人成长都将受到这个群体的影响,如果将这个群体和自己列为方---方---。”
韩艺忙道:“方程式。”
李弘直点脑袋道:“对对对!方程式。要是缺了一个的话,那么得出的结果就不是正确的,孩儿如今独缺良朋知己。”
韩艺道:“妙!妙!太子真是天资过人。臣当初说的,那不过都是出自于主观,难以令人信服,但是经太子这么一说,便是客观的存在的。”
李弘又道:“可是韩侍郎,那你为何从未入宫来找我玩!”
“呃...!”
韩艺当即就傻了,敢情你是在阴我啊。
李治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一手将李弘搂到膝旁,怜爱的摸着李弘的脑袋,甚是得意的说道:“朕的满朝文武,天下士大夫皆辩不过韩艺,可太子却一言将韩艺说得哑口无言,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