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臣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东宫。
“待会咱们是以国事为重,还是以太子为重?”
“当然是以太子为重,如今太子才多大,要是谈国事的话,太子也未必听得懂,我看三省召开这一次会议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教育太子。”
“可既然是朝会,那总得涉及到国事吧,总不能跟老师教学生一样,那咱们谈一些什么是好呢?”
“我看就说秋收之事吧。”
“哎!你这主意好。”
但凡涉及到太子,大臣们总得是耗尽心思,这太子的教育实在是太重要,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最主要的是太子就这么点点大,都还没有十岁,你不能不谈国事,你也不能谈太复杂的事,得说一些太子能够理解的事。
“韩尚书,你何不告诉他们,这是为你准备的,免得他们思前想后的,待会又用不上。”张大象看着那些大臣低头私语,哪里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不禁向身旁的韩艺道。
韩艺道:“瞧你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去,我这都成什么人呢。这一次会议还是以太子为主,让太子熟悉一下朝会,我那事微不足道,留在最后说。”
张大象道:“我真的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真怕待会你又掀起什么风波来,这好不容易才清静一会。”
韩艺郁闷道:“我要这么说你才会相信,这一场会议铁定是愉悦的,如果有人落泪,那一定是感动的泪水。”
感动的泪水?张大象打量了一下韩艺,满眼都是不信。
说话间,二人入得大殿,先来的大臣已经跪坐在铺垫上,其实现在大家已经习惯了坐椅子,只是在正式场合,尤其是宫中,就还是跪坐,这可是传统。
这些人清一色的文臣,像李绩、杨思讷这些武将可都没有来,因为文臣在这里,个个能言善辩,武将是肯定说不过他们的,如今也没有战事,坐在这里也是闭目养神,要不然就跟文臣开干,那还不如不掺合,等到太子要学习打仗方面的事宜,武将再开个会议就是了。
这些文臣一看到韩艺,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事关女人,试问谁能轻易忘怀。
张大象非常后悔跟韩艺走在一块,但是没有办法,一个是户部侍郎,一个是户部尚书,分开走也不对,跟着韩艺走到面前,坐了下来。
他们到了一会儿,李义府、许敬宗、杜正伦、卢承庆他们也相继到来。
等到大臣都到齐后,李弘才在一个太监的保护下,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得出他有一些小紧张。
“臣参见太子。”
等李弘坐下之后,大臣们齐齐弯身向太子行得一礼。
李弘也是毕恭毕敬向大臣们回了一礼,小眼珠左右瞟了瞟,有些不知所措,这兴奋归兴奋,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许敬宗急忙站出来,向太子禀报秋收事宜。
其余人一看许敬宗准备的也是秋收之事,便放下心来,开始踊跃的发言,谈论朝廷在秋收前后要做什么,秋收的重要性,以此也牵扯出农桑、百姓,从秋收中体现出仁政思想,仿佛秋收就是国家的一切。
一开始李弘还有些兴趣插嘴问几句,可是越听越乏味,这些文臣实在是太能说了,秋收就说秋收事宜呗,偏偏又扯到君爱民,民爱君上面,这些道理书上都有教,李弘自己都能够倒背如流,而且他年纪也小,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大半天过后,他一手托着小脸,索然无味道:“难道朝中最近就只有秋收之事可以谈么?”
这场面顿时瞬间尴尬不已,尤其是那些口沫横飞,说得很是起劲的大臣,他们只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可是李弘这表情,无疑是一桶冷水从他们头上泼下,不禁都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准备同一件事。
而此时张大象却面露惊讶之色,偷偷瞥了眼韩艺,心想,难道他已经算到这些大臣都会拿秋收来说事,而且殿下一定会感到无趣,这才让他们先说,这未免也算得太细致了一点。
正当他愣神间,韩艺突然开口笑道:“殿下,方才臣听到诸位谈论秋收一事时,臣突然为诸位大臣,以及天下书生文人而感到骄傲。”
张大象一怔,果然如此。
李弘一见韩艺发言了,神色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好奇,道:“这秋收事关农夫,怎又与文人以及大臣扯上关系呢?”
韩艺笑道:“诸位大臣只知道保护农夫的利益,只知道农夫的辛苦,却毫不在乎自己的利益和汗水,难道这种节操不值得令人敬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