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当即一愣,随机与张大象相觑一眼,过得片刻,他才道:“这李义府可是许久未来了。”
张大象微微皱眉,难道是因为这事?念及至此,心中满是担忧。
但李义府既然来了,他们两个自然不能不见,过得一会儿,李义府便走了进来,二人上前微微拱手。
李义府也拱手还得一礼。
张大象试探道:“既然二位有事相谈,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李义府突然道:“张侍郎是为了户部胥吏晋升官员一事而来吧。”
张大象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稍稍迟疑了下,才道:“在下的确是为此事而来。”
“那就别急,先坐了一会吧。”李义府压压手道。
唐临问道:“李中书,这事陛下不是已经批准了么?”
李义府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陛下已经批准了,我个人也是非常赞成,但是我发现有些细节考虑的不是很周到,还得从长计议啊。”
张大象道:“李中书,我们户部这么做,只是因为西北非常需要这些官员,这可不能在从长计议啊。”
李义府道:“这我知道,但是张侍郎认为整个国家重要,还是西北一隅重要?”
唐临道:“还望李中书指出哪里考虑的不够周详。”
李义府道:“这个一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先停停,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功夫。”语气中带有几分轻视,我犯得着跟你们解释么?
唐临听得恼羞成怒,道:“可这陛下已经点头决定了,李中书也是知道的,我们若这么做,岂不是违抗圣命么?到时户部一定会弹劾我们吏部的。”
李义府微微笑道:“我已经上书给陛下,相信也不用多久就会有结果的,你们耐心再等一会吧。”
唐临与张大象面面相觑一眼,心中既愤怒,又无奈,且不说李义府有权干预吏部,即便没有权,只要三省不批,也没法通过。?
张大象渐渐明白唐临的担忧绝非是庸人自扰。
唐临见张大象脸上的担忧,忽然转忧为喜。他太希望韩艺能够与他们坚决的站在同一阵线上面,也就是说他希望韩艺能够跟李义府斗起来。
户部。
“此事当真?”
韩艺听闻此事过后,不禁睁大双眼,显得极是诧异,这种表情可是很少出现在他脸上。
张大象道:“当时我就在吏部,我前脚刚到,这李义府后脚就到了,十有八九他早就盯上这事了。”
可是这不应该呀,李义府如今可不敢得罪我,他的宝贝儿子还在牢里面坐着的,如果我要落井下石,他决计难以救出他儿子的,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如果他早就盯上这事,犯不着如今才来阻止,难道他是又想借这事跟我利益交换,不不不,西北的的确确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他肯定是阻止不了的,那他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韩尚书,韩尚书。”
正当韩艺冥思苦想时,忽然一阵轻喊,抬头一看,只见张大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韩艺摇摇头。
张大象道:“韩尚书,你也别怪我多嘴说一句,这李义府可不是一个感恩戴德的人,你处处对他手下留情,他不见得就会记得你的恩情。”
“我也不需要他记得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希望他明白一点,就是不要来惹我。”韩艺嘴角一扬,道:“这事我会亲自去跟他谈的。”
他是真的毫无头绪,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李义府面谈,而且是马上,韩艺可没有功夫跟李义府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翌日。
李义府来到崇仁房的一间雅舍内,舍内只坐着一人,正是韩艺。
“想不到这间雅舍是韩尚书的。”李义府左右张望了一下,略显诧异道。
“这只是我借来的,不过,就算是我的,我也不明白李中书为什么会感到诧异。”韩艺微微笑道。
“是是是!”李义府拍拍脑门,道:“以韩尚书的财富,就算买下整个崇仁坊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话就太虚假了。”韩艺一笑,伸手道:“李中书请坐。”
“多谢。”
待李义府坐下之后,韩艺便道:“相信李中书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请你来吧。”
李义府道:“韩尚书定是为吏部一事而来,其实就算你不请我来,我也会主动去找你的。”
韩艺神情颇为严肃道:“你我之间,向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这么做,你认为我会听之任之么?”
这关心到他的核心利益,那他就不会跟李义府拐弯抹角,他会展现自己的力量,因为这事跟李义府没有半点关系,李义府这么做,不就是冲着他来的,那他自然不会退缩。
“这真是冤枉啊!”李义府道:“想来定是张侍郎没有将话说清楚。”?
韩艺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真的。”李义府道:“我当时就说过,我非常支持韩尚书你这么做的,不信韩尚书可以去问问张侍郎。”
韩艺冷笑道:“这也算是支持?请恕韩艺愚钝,参悟不透李中书这话的意思。”
李义府叹道:“我真是身不由己呀。韩尚书或许不知道,自从户部胥吏晋升官员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胥吏、刀笔吏都感到不满,韩尚书也知道,胥吏晋升官员是有规章制度的,需要透过层层选拔方可。”
韩艺淡淡道:“敢问一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