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当初既然敢让武媚娘发现自己与长孙无忌密会一事,自然就不怕武媚娘将这事告诉李治,因为就当时而言,他们虽然是吃三家饭的,但是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一方,他都在尽心尽力的在为他们跑腿,他也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之事,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他一直都秉持着这个信念。
武媚娘要弄长孙无忌,他出谋划策,那边他也照样怂恿长孙无忌反击,跟武媚娘拼死一搏,另外,他也帮李治打掩护,顾忌李治的名誉。
真心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他是既没有贪念权势,又没有结党营私,反而一心一意为大唐的社稷着想,就连俸禄他至今都没有拿过。
而且韩艺的整个计划,它都是触发性,一开始主动权始终不在他手中,武媚娘要是不这么做,那韩大山的坟墓就白垮了,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事。
只不过韩艺知道武媚娘的性格,那是心狠手辣,有仇必报,决计容不下他,而他唯一的保护伞,就是他的政策,武媚娘一定会从他的政策下手,从而削弱他在朝廷、百姓心中的地位。
说这一切都是韩艺弄的?
韩艺自己都不敢相信。
当然,李义府这个最佳队友,确实也没有话说,在韩艺的整个计划中,他绝对是一个闪光点,临死前之前,都还在拼命的维护韩艺,韩艺心里非常感动,可惜的是,他的价值已经被榨取的一干二净,韩艺作为一个商人,自然不会去保住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李治这一上来,就是五马分尸,满门抄斩,底下跪着的那群枢要大臣心里能不害怕么?
李治又转目看向许敬宗。
许敬宗浑身哆嗦着,眼中含泪,充满乞求的看着李治。
这跟以前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许敬宗简直判若两人。
李治又是朗声道:“至于许敬宗,朕现在免除的一切官职和封号,你的财产也都全部充公,回你的老家去吧,永远不要再踏足长安,至于你儿子许昂,流放岭南。”
没有杀许敬宗,一来,当时许敬宗确实是在洛阳,帮着武媚娘捣鼓红尘一事,而且许敬宗比较聪明,什么事都是让李义府顶在前面,他好处是肯定捞了不少,但是他都没有直接参与,而且,他毕竟为李治立下许多汗马功劳,而且他年纪也这么大了,活不了几年,李治所以决定还是给他一条活路。
这要是以前,许敬宗肯定会气得跳起来,他就这性格,但是如今许敬宗已经吓坏了,没有将他处死,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万幸,赶紧叩谢皇恩,连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李治一挥手道:“押下去。”
权倾一时的许敬宗,就这样被赶出了两仪殿,对于他而言,也许是非常残忍,但这只是因果循环。
那辛茂将自然也是难逃一劫,但是李治也没有杀他,因为他确实没有参与太多,也就是免除他的官职,没收他的财产,让他回家去。其实以辛茂将的罪名,将他免职都有一些说不过去,但是李治也没有办法,这些人家里有钱,不将他们定罪,就没有办法抄家,国家现在很需要钱。
辛茂将真的是被气死了,终究还是免不了被李义府连累啊!
李治又道:“许圉师,卢承庆,韦思谦。”
“臣在。”
三人齐声说道。
李治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们三人虽然没有贪赃枉法,但是你们一个检校户部尚书,一个是刑部尚书,一个御史大夫,却任由李义府等人贪赃枉法,朕现在免除你们的官职,你们可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
卢承庆和许圉师异口同声道。
虽然他们二人算是比较无辜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因为当时武媚娘提出新政的时候,他们可都份参与,而且他们都是拥护新政的,也因此被李义府给绑架了。
韦思谦却道:“多谢陛下饶臣一命,臣确实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这失职之罪,臣无话可说,纵使陛下要杀臣,臣也没有半句怨言。但是臣如今还没有被免职,还是御史大夫,那么臣有句话就不得不说。”
李治皱眉道:“什么话?”
韦思谦道:“此次危机,主要责任是在皇后,新政乃是皇后提议和主持修订的,李义府也是皇后给召回来的,若是陛下要治臣之罪,应当先治皇后之罪。”
这话说出来一点错都没有,主持修订新政的是皇后,他们只是辅助皇后,如今新政弄成这样,皇后都没罪,我有什么罪。
其余大臣也都看向李治,有些蠢蠢欲动。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李治闻言,不禁眉头紧锁。
“韦大夫此言差矣。”
韩艺突然站出来道:“我认为皇后无罪。”
韦思谦看向韩艺道:“那我倒要听听尚书令的高见。”
韩艺道:“因为皇后的新政是没有错的,你自己说哪一条有错,而皇后唯一做得,也就是修订了新政,是李义府他们没有严格执行皇后的命令,甚至于阳奉阴违,这才导致危机的爆发,那么就事论事,皇后当然是没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