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少阳五指收紧,却突然收回了胳膊。
只是脸色铁青,神色冰冷,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不可一世。
他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顾重阳,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这样捉弄本小爷,我会让你后悔的。”
顾重阳冷笑一声:“如此,我等着!”
郝少阳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远了,顾重阳心里才生出几许后怕来。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消停了。
他这番受了屈辱,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他这样的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自己避到母亲院子里恐怕也无济于事。
这样想着,顾重阳就道:“你们不用收拾了,咱们今天不去夫人那边住了,过几天再说。”
如果郝少阳要对付她,她就承受着好了。等他出了气,自然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她不能再跟郝少阳纠缠了,她必须把精力放到母亲的身体上来,离十一月初八,还有十来天,她不能分神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在接来下的五六天里,郝少阳都没有出现。
整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等到第七天的时候,顾重阳可以确定,他是不会再来了。
她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可新的麻烦又来了,自打她上一次帮了柴惜月,柴惜月就当她是好姐妹,经常来找她玩。
每次来的时候都东瞧西看,好像在找什么人。
她来了,顾重珠也要来,两人见面就掐架。
就这样掐了几天,两人确定郝少阳不会再来了,这才偃旗息鼓没有再来找顾重阳。
与此同时,湖北那边带了书信来,说柴惜月的父亲生了重病。柴太太十分忧心,接到信的当天就收拾东西准备回荆州。
虽然柴惜月心里抱着能飞黄腾达的念头,百般不愿,但是母命难为,她不得不离开。
但是一离开京城,这翠绕珠围,钟鼓馔玉的生活就再也没有了。回到家里别说没有丫鬟服侍,她自己还有做不完的针线活计。就说这桂花香味的脂粉,可要二两银子一盒,别说她用不起,就是荆州府府尹家的小姐,恐怕也用不起啊。
离开的前一天,她特意来找顾重阳,拉着顾重阳的手哭得好不伤心:“四表妹,我们虽然不是亲生姐妹,却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我心里实是当你是亲妹妹的。如果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愿意离开京城。此番离开,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见面,四表妹可千万别忘了我。”
顾重阳神色不动道:“惜月表姐,难道你不想会湖北吗?”
“我当然不想回去。”柴惜月擦了擦眼泪道:“来到庆阳侯府,上至太太大夫人,下至那些丫鬟婆子,哪个不是把我当成自家小姐待?我真羡慕你,托生在顾家,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哪像我,一无所有。”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虽然时间不长,但在我心里,顾家就是我的家一样,我心里实在是舍不得这儿,舍不得你们。”
恐怕是舍不得庆阳侯府的富贵荣华吧,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当然要比在荆州府紧紧巴巴地过日子要好得多了。
顾重阳忍着心里的膈应,道:“惜月表姐,我心里也是舍不得你的。”
“真的吗?”柴惜月应声抬头,眼泪挂在脸上好不可怜:“四表妹,你是真舍不得我,还是假舍不得我啊?”
“当然是真的了。”顾重阳佯作生气,拉了脸道:“既然惜月表姐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绿芜,送表姑娘出去。”
“四表妹,四表妹。”柴惜月立马软了声音:“是表姐错了,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心里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千万别生气。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表姐怎么样都无所谓。”
她说着软话,心里却气得要死。这些侯门千金,一个两个都是草包,若不是命好,有什么资格享受这样的生活?
她们这样的蠢猪癞狗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己这样水晶心肝玻璃人却要被人使唤,凭什么?老天爷真是不公!
这个顾重阳也是,自己好言好语地跟她说话,她却对着自己摆脸色。且忍她一时,等自己目的达到了,再好好收拾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留在庆阳侯府。
哼!一个顾重珠蠢笨无脑,由着自己摆布;这个顾重阳更是不堪,傻不楞冬的还是小孩子呢,只要自己温言软语,她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就像上一次配合她摆布顾重珠一样。
想起自己的手段,柴惜月心里生出一丝得意,脸上不由自主就露了出来:“四表妹,你能不能帮忙去求求情,让大夫人把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