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

警察说着，把事故照片拿出来，递给刘云慧，“请你和家人节哀。”

苏薇也有些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警察叔叔，你的意思是......我姐死了？”

“是。”

警察点头。

苏薇怔了一下。

刘云慧忽而嚎啕痛哭起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女儿昨儿都还好好地，昨儿还给我打电话来着，我不信——呜呜呜呜——————”

刘云慧坐在门槛上，抱着苏黎的照片，捶胸顿足的哭着。

“这不可能！”

“不可能......”

“我要去看看她，没有看到尸体，我是不会相信她死了的！带我去看看她......呜呜呜呜............”

“妈，你没听警察叔叔说吗？姐的尸身被当场烧为灰烬了，哪里还有什么尸身啊！”

苏薇蹲下身，安抚着母亲，“算了，妈，别去看了，免得更伤心。”

刘云慧哭着摇头，情绪还有些激动，“没有尸体，我是不会信的。你们在造谣，我的小黎还活着！明明还好好活着！”

警察能够理解她丧失女儿的心情，所以面对刘云慧恶劣的态度，他们也没说什么，又匆匆交代了几句，了解些基本情况之后，就开着警车走了。

刘云慧几乎哭昏厥了过去。

苏黎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养她这么些年，自己对她也早当亲生女儿看待了。

忽然之间就这么走了，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而苏薇也没料想苏黎竟然就这么走了，这结果真是让她始料未及。

怎么说呢？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当然，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儿。

当知道自己没有了子宫的时候，她就巴不得苏黎赶紧去死。

可现在她真的死了，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将来他们这个家可怎么办？

没了苏黎，就等于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也被切断了，父亲是个赌棍，母亲没人养着，她的生活费往后也没了着落，这以后的日子恐怕真的就不好过了。

该死！

苏薇咬咬唇，有些郁闷。

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要这时候死。

也不知留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账户上有没有存款什么的。

要没有，怕他们这一家三口真是要饿死了。

烦！

见母亲在旁捶胸顿足的哭着，跟鬼哭狼嚎似的，苏薇实在看不下去，才开口道：“刚还说人家撑起家里这片天，现在好，天塌了，妈，与其在这哭，倒不如赶紧拿着她的死亡证明去银行里查查她还有没有存款，要没有了，咱们可真要抱头痛哭了！”

刘云慧的哭声停顿了几秒，之后，又开始哭天抢地，一边哭着一边骂道：“你跟你爹一样，死没良心，人没了，你却只惦记着她那点钱。呜呜呜呜......亏得你姐生前对你那么好......”

苏薇瘪瘪嘴，“好心当驴肝肺。你要不把钱拿走，难不成等着苏泽出狱后去拿啊？”

“小黎没死！她没死——警察连尸体都没找着呢，凭什么就断定我女儿死了？”

“......”

苏薇不想再跟母亲多说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说没死就没死呗！”

说完，她没事人儿似的，又重新窝回了沙发里。

抱着抱枕，继续看电视，嘴里道：“别哭了，就算你把眼睛哭瞎了，你大女儿也回不来了。我饿了，先吃饭吧！”

“没良心的东西！”

刘云慧骂了一句。

她哪里还有心情做饭，一直呆呆的坐在门槛上，看着苏黎生前的照片不停地抹眼泪。

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跟照片里的苏黎说着话儿。

“小黎，是妈妈对不起你，不，我们全家人都对不起你......”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还没听妈说句‘对不起’呢！”

“小黎，喝过孟婆汤，见过阎王老子了吗？见到了你跟阎王爷好好求求情，让他这回给你投个好人家，可不要再来我们这种鬼地方当女儿了，再也别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妈，像苏泽那样的爹......”

“小黎，你一个人在那边寂寞吗？你别害怕，妈一会就给你去烧纸钱，还给你烧好多好多新衣服......呜呜呜呜............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小黎，你回来吧！你回来......”

“以后妈再也不偏心了，你回来好吗？”

“......”

相片里，微微笑着的女孩，从未回应过她。

漂亮的脸蛋一点点变得模糊，滚烫的眼泪打在照片上，沁开去。

刘云慧又生怕眼泪会把照片晕坏，她又匆忙把上面的泪水擦干，跟护宝贝似的护在了怀里。

之后又无声的痛哭起来。

母亲这副模样，苏薇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情。

知道母亲肯定也没有心情做饭了，她干脆关了电视，自己起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