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村口那边过来,见村支部停着他那台豪车,可去村支部找人,恁是没找着。”
“......二叔,你找人家干嘛呀?”
“还能干嘛?老三的命不找他赔啊?我都恨不能揍他一顿才好,下回看他还敢不敢进咱们村了。”
“......”
金秀儿想,如果被村里人知道自己私自藏了这位姓陆的,会怎么样呢?
大概也会气得想要揍她一顿吧!
“砰——”
正想着,忽而,厨房里传来一道很重的碰撞声,像是锅子类的东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金秀儿吓得一惊。
金老二疑惑的看了看厨房那扇门,“你家里不就你一个人吗?”
金秀儿心虚的赔着笑脸,“老鼠又在作怪了。”
她心下里把罪魁祸首的那人从头到脚腹诽了个遍。
“哎呀!二叔,你听,二婶子好像在叫你呢!”
“啊?有吗?”
“有的,有的,你快回去,准是叫你吃饭了,一会小心挨骂。”
“是是是,你二婶子凶得很。”
金老二说着,匆匆灭了手里的烟头,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家去。
才把金老二哄骗走,金秀儿就推开了厨房门。
却在见到屋里的情景时,她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堂堂陆氏集团继承人,那个传言中足以只手遮天的男人,现在居然身系围裙,手握锅铲,蹲在高高的灶台上,一脸防备,甚至是有些胆战心惊的瞪着地上一只跑来窜去的大老鼠。
见着金秀儿进来,灶台上的男人,赫然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丢人,他假装镇定,咳嗽几声,“那个,第一次见着老鼠,还这么大一只......”
这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才预备从灶台上跳下来,哪知,那只十厘米长的大老鼠竟然又冲了出来,在厨房里横冲直撞着。
陆宴北伸出来的大长腿吓得即刻又收了回去。
敢情她家里是把老鼠当宠物养着了?
竟然还养得这么肥硕。
看着他收回去的大长腿,以及他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怯然,金秀儿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她迅速抓过搁在灶旁的火钳,“咔——”一声,精准的夹住了试图从她腿边溜走的大老鼠。
老鼠发出“吱吱吱”的惨叫声。
“这样不害怕了吧?下来吧!”
金秀儿微扬下巴看着灶台上的陆宴北,眉眼间里明显藏着几分得意。
陆宴北:“......”
作为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女人这么护着,这着实有些挫伤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尤其遥想当初,哪回不是她哭哭啼啼的钻进他的怀里求安慰?现在怎的就反过来了?
陆宴北红着耳根子狡辩道:“我不是害怕,我是嫌这东西恶心。”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啰!”
金秀儿也不跟他辩论。
这话摆明了就是不信嘛!
陆宴北觉得自己的威望和气场,大概在这个女人面前已经归零了。
他有些气闷。
金秀儿夹着那只大老鼠,另一只手去拎煤灶上的开水壶。
“我来。”
陆宴北抢在她跟前,把水壶拎了起来。
金秀儿的小手一不小心触上他的手背,她心慌一秒,下一瞬,匆忙收回了手去。
心间里似有什么荡漾了一下,面纱下的颊腮泛起一层局促的红晕。
“谢谢。”
她道谢,快步走出厨房。
陆宴北拎着水壶跟上,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
金秀儿夹着那只老鼠放在一个木桶中,顺手把陆宴北手中的开水壶接过。
柔软的指腹不经意的摩挲过陆宴北的手背,他目光瞬时沉下,视线落在她蒙着面纱的脸颊上,眼瞳里的温度逐渐炽-热几分。
却见她拎着那壶开水,正往老鼠身上浇着,烫得那老鼠“吱吱”直叫。
画面有点......
从抓老鼠,到把老鼠烫死,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她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陆宴北在旁看得目瞪口呆。
深眸半眯,炽-热的目光逐渐复杂深幽起来。
忍不住想,如果现在是苏黎呢?
面对这么大一只老鼠,她会怎么做?
会熟练的抓住老鼠,再手法纯熟的把它烫死?
她不敢。
眼前这张面戴白纱的脸,时不时与苏黎那张脸重叠,而后,分开。
分成了两张并不相似的脸。
“陆先生。”
“陆先生?”
见陆宴北盯着自己发呆,金秀儿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陆先生,你在看什么?”
陆宴北这才回过神来。
对上金秀儿那双狐疑的大眼睛,不知怎的,心里忽生几分挫败。
他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塞回金秀儿手中,“不好意思,临时有事,下次再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