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十年,整整十年,我阿母走了都没人收尸。”健壮的凶犯情绪颇为激动,双目通红如一只发疯的凶兽。桦绱即使右边耳力不佳,此时也觉得震耳欲聋,轰隆水声与凶犯嘶吼声耳迹炸响。小乙焦急的望过来,手上不能松,还得拽着那拼命挣扎蹬扯的主仆二人。海棠犹豫不决,咬着下唇双手相握,不知该先去她家殿下那边还是帮着拉这二人,踌躇一瞬后先拉离着近的主仆。将她们拉上来,小乙才得空去救殿下,仅凭她是救不了的。越慌乱的时刻,越应冷静,海棠心中默念,可是泛红的眼底,暗示她的焦急不安。
侍卫忙将那群罪犯呵斥赶下河堤,桦绱那两名侍卫以及另几名看管犯人的狱卒纷纷拔刀围靠过来,可是因劫持公主,万不敢冒然行事。
“还有两年,你就能出来了。”看守他的老狱卒苦口婆心的规劝,惶恐的看着他情绪不稳的钳着矜贵公主的喉间,糊涂啊,这是了不得的大罪,是死罪啊!还有那两名险些掉落河中的女子,就是不出人命,恐怕也出不去了。十年都熬过来了,何苦要动这歪心思。
他当值多年,与这犯人也算熟识。犯人当年年轻气盛伤了人,那人没两日死了,仵作检验尸首,他朝人挥了两拳,一拳颞颥处,便是太阳穴,致命一击;一拳脑后,都是要人命的地方。
打架动手的一共三人,这犯人一直以为是那二人家中富足,定是给前任县老爷塞了银子,所以判的都比他少。可是他爹亦给了,还为了息事宁人把事平了给死了的年轻人家中不少银两。不过这愤恨不平的凶犯只是想着自个,听不进去劝,也无悔改之意。
“出来了,出来了。。。哈——人都没了,人都没了出来有何用!”他爹被他气死了,妹妹病死,母亲缠绵病榻多年如今也走了。
“别废话,今日老子就没想活,叫王申那个狗官过来,他若不来,黄泉路上,我就拖了公主陪葬!老子也不亏。”桦绱后面这个愤懑不平、声嘶力竭嘶吼的歹徒,浓烈的恨意令他疯狂不已。高喊着都别过来,别吐废话,叫王申过来!
这王申是前新渝县令,老态龙钟的已经下不来床了。
粗黑指头蜷缩成抓抵着纤细优美的天鹅颈,白皙滑腻的肌肤已经泛着大片红色与青紫,触目惊心。桦绱皱眉忍下欲吐又疼痛的感觉,簪尖刺入肌肤,尖锐的疼感越加清晰,恐怕是破皮流了血。不远处林小姐和丫鬟被拽了上来,还好。但惊魂未定,吓的瘫坐在地捂嘴垂泪,禁了声咬着唇无声哭泣,我见犹怜。
小乙猛然回身,迅速向这边靠近,以及远处众多向这边狂奔而来的侍卫。
“你若有冤屈,本官承诺给你重新翻案,将人放了。”一道磁性的嗓音响起,伴着震耳欲聋的水势,沉沉透着冷硬。
犯人一听右手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回复声,强行拖着桦绱转向这边,脚后跟已经抵着河堤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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