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顾不得了。”赵大人伸手制止,将前堂的事一说,就见齐大人缓了动作,眯了眯黑眸而后将官袍抚平,重新戴上官帽,随赵大人往屋外走。丛申与许营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上。威武高大的衙役分立两排,手执黑红两色水火棍,大堂之上气氛威严肃穆。齐大人端坐主位,堂下跪着退去官服的袁州司马陆珣郢,值班夜开城门的守门兵三人,还有被抬进来,陷入昏迷的刺客。
那刺客肩膀、上臂处缠着厚厚的绑带,一条腿绑在木板上,说打折了,怕跑了。才一夜光景,这刺客一脸枯黄憔悴,头发凌乱,仔细瞧还夹带着草,透着股莫名的可怜相。失血过多、高烧不退,外加饥饿疲惫,沉沉昏睡过去,至今没醒,旁边还跟着公主府的郎中。自是怕他死了,问不出幕后之人。
齐大人靠着靠背,眯了眯长眸看昏迷的刺客,令罗廷旭多少有些尴尬,抬手小指挠了挠脑门,心中暗骂手下那群壮丁。今早他们实在是太兴奋了,牵着好几条高大狼狗找了小半夜,险些将个山翻一遍,最后在猎户家搜到。那猎户被他挟持了孩子,才收留了他。下手没个深浅,看到刺客的刹那,眼睛都泛着绿光。这刺客毕竟武艺超群,可体力不支,小乙也不再不一定能追上。从公主府劫走人还打伤值夜兄弟,别说殿下,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带着情绪,下手重了。
“堂下,这群刺客共七人,六死一伤。前日深夜潜入公主府,打伤侍卫丫鬟数人,有侍卫重伤,所幸无性命之忧,随后劫走泾王世子殿下。那夜城门大开,刺客畅通无阻的离开城中,一路西行。。。”齐大人看着堂下众人,低沉清冽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说道,陈述当日案情始末。
“本官说的可有误?”长眸一凌,扫视众人。
“无误。”公主府的几名侍卫相互对视后,同声拱手回道。三名垂首跪地的守城兵早就吓的不知怎么办好,颤着声也回复。陆大人仰头直视主桌后的齐大人,拱手回答。
“陆珣郢,为何夜开城门?可是受人威胁所为?”长眸逐渐漆黑幽沉。
“。。。并未受人指使,是下官失职,甘愿领罚。”陆珣郢一顿,平静说道。
未受人指使,难道是他派人夜闯公主府劫走世子?还是说陆大人命人夜开城门,不知晓当夜有刺客出现。这连孩子都骗不过的谎言,圆都圆不了。
想揽下全部罪责,可是,揽得下吗?他身后几具尸首身上有太多证据足以证明身份。出自皇城,突然少了七人,岂能没人追问。
既然将人送上公堂,一切就得公事公办!可,她有没有想过后果?那些人有多凶残她不是不知。这事搬不倒陆氏,便不能冒险引人侧目。齐域眼睑低垂,眸中一沉,俊颜神情变得有一丝僵硬。
堂上片刻寂静,齐域扫视众人,挑了挑剑眉说道:“太祖曾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陆大人身为司马掌管兵力,本应庇护百姓安危,却滥用职权,知法犯法违规禁令夜开城门,是为失职。杖责三十,停职百日,罚俸禄半年,悔过书检讨。陆珣郢,你可服气?
陆珣郢诧异的抬头看首座上年轻的男子,他不解,为何他会不予深究。是惧怕?他不这样认为。起码从齐大人冷漠的神色中并没有察觉到一丝怯意。他迟疑了下,拱手回道:“。。。回大人,下官服。”
清冽磁性的嗓音带着冷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继续说道:“守城校尉及步下三人,虽是听从上级命令指示,然明知有误,刻意袒护不上报,罚一个月俸银,悔过书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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