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蜀中商户们受不了了,和麻匪协定了修路费的事宜,官府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权当不知道,只要麻匪不是太过分出来干什么大案,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这驿站也就逐渐默认成了蜀道上的安全之地,这里等于是麻匪对军队权威的肯定,意思很明确,你是老大,你的地盘我不招惹你。
不过也有特例,几年前曾经就有一股穷凶极恶的麻匪,来到驿站中作案,不但抢了一股小商队的货物,还将商队十多好人全都杀的干干净净。
而不巧的是那支商队中有一位管事是成州府参事高左珍的远房亲戚,那管事死后,他的家人就去高左珍面前哭诉,高左珍雷霆大怒,立刻命令剑冲关守将出兵剿灭麻匪。
剑冲关守将无法,只好一边慢悠悠的兴兵准备入山讨伐,一边将次消息传入山里面,并放出消息,只要抓到那群作案的麻匪便可,若是找不到,那就只能一路清剿过去,直到找到为止。
整个蜀道的麻匪们一听得消息,顿时就如炸了锅一般,没有人愿意为别人欠下的债买单。届时就有几股大寨子的麻匪首领聚起来一商议,决定找出那伙麻匪将其交给官府。
这样以来结果当然就没有什么悬念了,官府想要找麻匪很难,但麻匪找麻匪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数日那伙犯案麻匪的人头便摆在了高左珍的案几上,同时摆在案几上的还有所有蜀道麻匪凑出来“安家费”,说是给死去的商队护卫们的家属。
那些“安家费”最后是到了商队遗孤的手中,还是直接进了高左珍的衣兜里,没人知道。但这件事却一时成了蜀中的趣谈,麻匪帮官府破案,还给死去的人送安家费?这简直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高左珍竟然把这件事炫耀成了自己的一件政绩,也真可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自那以后,官府和麻匪之间便达成了一种默契,麻匪得了蜀商们的修路钱,麻匪需要给官府面子不能胡乱作案,官府也不会动不动就进山剿匪。
官,商,匪竟然奇迹般的形成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食物链,而且就这样维持了许多年。
而今天,似乎有人悍然的去挑战这个食物链。
“所有人拿下!”那领兵将领看到院中杨易等人,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领兵将领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无数兵卒涌进了驿站。
见对方二话不说,上来就欲抓人,家将没都非常愤怒,但之前又得到过杨易的指示无论如何,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与官兵发生冲突,否则自己等人真的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大人,我有话说!”见兵卒围了上来,杨易立刻抱拳道,并且抬了抬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那将领见杨易等人已经被包围起来,并且也没有见到对方有兵器在身,这才骑着马缓缓的走了进来。
“大胆妄贼犯下如此滔天贼刑,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那将领身旁一个副将高声喝斥道。
杨易丝毫不惊慌,这到底是一句震慑场面的话,还是这帮军将是一众败类准备将杨易等人当作替罪羊,现在还不得而知。
杨易道:“这位将军,正如您所说,现场非常明了。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并非凶手。”
那领队的将军看了眼杨易,又看了眼被排列整齐的尸体,道:“你们是何人?”
杨易道:“回将军,在下帝京人士,入蜀省亲路过此地,却不想撞见了这般惨无人道的场面。”说着话,杨易从怀里掏出入蜀之前众人便准备好的伪造户籍。
不说身份虽然是伪造的,但户籍证明却出自杜礼之手,除非实地去查,否则决计辨别不出真伪。
“甲包玉?…”那将军看了看杨易,又看了看户籍,虽然这名字很怪,但户籍看起来却是真的。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速速道来。”那将军面色不善道。
可以看出,只要杨易说的有办点不对劲,便铁定会被抓起来。
杨易整理了下思路道:“回将军,我等昨日与商队来到此处驿站,不想夜间遭到了麻匪袭击,我们见机的快躲进了山林,这些商队护卫却不幸遭了麻匪的毒手。等我们麻匪走后,我们再回到驿站时已经没有活人了。”
“什么叫你们见机的快?”
“将军,在下无意间发现这商队中有麻匪的内鬼,所以不敢参合进去,我们只有十来人,明哲保身也是无奈之举。”杨易这倒说的是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很想救下这些护卫的,但前提是要保证自己这十来人绝对安全。
那将领看着杨易冷笑道:“哼…我看你们才是麻匪的内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