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是一封奇怪的赦免文书,内容及其简单:“邛州司马巩肃斩杀贼首安初泰,并献城有功,免其从犯之死罪,缴纳部分财产后变为庶民,其家人不受或及。”
信函落款处还盖着一个鲜红的蜀王玺印。
巩肃只看了一遍,就迅速的将信函合上,放在案几之上,然后怔怔发神的盯着那封信函。
这封信函无疑是出自杨易之手,意思很明确,巩肃想要保住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就必须斩杀安初泰并且献出邛州城。
巩肃虽然跟随安初泰多年,不过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中那般要好,两人走的近完全是因为利益关系被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如今巩肃似乎多了一条可以选择的路,是该陪安初泰一起城破人亡,还是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只在其一念之间。
“路有很多都可以走,人的命却只有一条,活下去总是好的。”
铁面女子那句话一直在巩肃脑海里彷徨,何去何从似乎并不难选择。
凌晨时分,邛州太守府---
安初泰独坐书房,靠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迷茫和绝望让其疲惫不堪。
安初泰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咒骂宇文莽的无能,即便将其骂的体无完肤,此刻也改变不了现状。
“大人,巩司马求见。”下人在门口轻声禀报道。
安初泰并没有真开眼,只是淡然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巩肃快步走进了房中,拱手拜道:“下官加过太守大人。”
安初泰随意的挥了挥手:“坐下说话吧。”
巩肃犹豫了下,坐了下来道:“大人,您这是...”
靠在椅子上的安初泰闻言睁开眼,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巩肃想了想凝道:“大人不必灰心,如今也不是没有出路,虽然宇文莽的援军没了,你我却没有走上绝路。”
安初泰眼神一亮,正身道:“巩大人有何计策?”
巩肃起身道:“九呆子虽然占据了蜀中,可是其名声却不好,与中原各路诸侯也无甚交际。”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可以率军突围,只要冲出蜀地,便可保住性命,到时再联络各方诸侯共同伐蜀,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安初泰眯着眼点了点头道:“如今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只恨那宇文莽愚蠢之极,否则我们如何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巩肃站起身来,侧身取过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自己端着一杯,又走上前递给安初泰一杯,凝道:“宇文莽一时大意,断送了大事,不过其也与九呆子结下了深仇大恨,只要我们联络到各方诸侯讨伐蜀中,其也一定会出大力,以此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安初泰接过巩肃递来的茶杯,饮了一口叹道:“只可惜你我经营了十数年的邛州,此刻却要拱手让给九呆子,着实让人不甘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太守大人,你我在蜀中这些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此刻你务必要振作精神,稳住军心,我们才能活下命来,东山再起!”巩肃道。
安初泰为之一振道:“不错...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区区一个九呆子能奈我何?”
说着话,安初泰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