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又打量了一下江尔,忽然笑道:“做为男人,你很不错,敢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挺身而出,让我也很佩服。可是做为我成州军的将士,做事情之前却不过过脑子,蠢如死狗。”
“江尔知罪...”
“不,你不知道你的罪在哪里。”杨易摇了摇头道:“要对付一个人方法有很多,提着棒子冲上去是最愚蠢的选择,下毒,暗杀,纵火,随便选一个也不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江尔错愕的看着杨易,不知道杨易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易又道:“你的罪状已经下来了,事情造成的后果太严重,明日午时行绞刑,临死前还有什么遗愿么?”
江尔眼神黯然,他自己也早料到这样的结果,默默的低下了头道:“我能再见见她吗。”
“恐怕不能如你愿。”杨易没有考虑就摇头道。
江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杨易似乎还嫌自己的话说的不够残忍,笑道:“就算让你见了浣儿姑娘又如何?她现在为了你的事情在到处寻求帮助。”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我能看出来,她对你更多的是感恩或者说是愧疚,就算你真的平安无事,恐怕你和她依旧是陌路之人。”
江尔苦笑了一下,道:“我配不上她。”
“不错,你配不上她。”杨易直白道:“因为你保护不了她,保护不了自己最心爱的人,是身为男人最大的悲哀。”
江尔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都过去了,这一生没有做的事情,只能下辈子再做了。”
杨易站了起来,看了眼低着头的江尔,笑道:“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只是看你懂不懂得珍惜。”
江尔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杨易。
杨易道:“你不用等到下辈子,我现在就给你新生,从今天开始,成州军的江尔已经被斩首,你的名字叫零零七,跟我回去,洗个澡,吃顿好的,以后能不能重新活出新的人生,全看你自己...”
当日下午,东门法场之上,打伤大越国王子素格力的罪犯江尔被一刀砍掉的脑袋。
蜀中行人司将江尔的头颅交给了大越国使者,并一再表示愿意对素格力王子进行赔偿,大批的金银珠宝被搬到了大越国使者的面前,让那个异国使者充满了成就感。
于此同时,成州府官府也宣布将一批积压待刑的死囚斩首,这些死囚虽然大部分身有命案,不过却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很大一部分所犯之罪都和江尔有些类似,身怀一些武艺,却一不小心踏错一步,以成千古恨。
杨易站在蜀王府的大院之中,看着一个个面色迷茫的死囚,这些人本来都应该已经死了,其中就包括江尔,不过他现在应该叫做零零七了。
有时候人在绝望的时候获得新生,并不会像想象中那样充满感激或者希望,尤其这些以前本来就在社会底层游走的死囚犯们,重活一次,更多的还是迷惘和害怕,一个痛苦的人生,谁也不想去经历第二次。
杨易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要这些人有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王府下人拿来了许多只大碗,然后在杨易的示意下,将每个大碗中倒满了烈酒,让这些死囚们一人接过一碗。
最后,杨易也从猴尖儿手里接过一碗酒,扫了眼这些端着酒碗一脸不知所措的死囚犯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