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那中原文士笑了笑,对身旁的凶狄武士说了几句话,随即那几个凶狄武士齐声道:“山谷村人,不足为道!”
杨易冷冷一笑,早已看出来人是谁,道:“骆先生好生谦虚,你为凶狄人卖命多年,忘祖遗宗,连自己的性命和师门都不敢说,想来也是羞愧所致。”
那中原文士正是鬼谷传人,陆元良的师兄骆承志。
骆承志听闻杨易的讽刺之言,并不生气,反而笑道:“远来即是客,蜀王殿下千里迢迢前来北地,承志特意前来迎候,何不入谷来饮上一杯。”
杨易道:“骆先生言过了,哪敢让前辈请酒的道理,再说凶狄人的马奶酒难饮至极,和马尿无异,喝之欲吐,骆先生这些年久居塞外,想来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我中原美酒的味道了,何不下来与晚辈痛饮一番?”
杨易这句话自然是在嘲讽骆承志为凶狄人卖命,以骆承志现在的身份,想要喝哪里的酒都不会太难。
骆承志闻言笑道:“久闻蜀王殿下言语过人,常人所不及,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在下只是一个黄口孺子,只能作口舌之争,若是论战术兵法,远远比及骆先生。此番骆先生背弃盟友,暗取并州,厚颜无耻而面不改色,着实让晚辈佩服之极。”
杨易说的刁钻刻薄,只希望自己的言语能激怒骆承志,让他领兵出来与自己一战。
不过骆承志既然是名扬天下的鬼谷传人,有怎会被简单的言语所激怒。
“殿下言过了,在下才疏学浅,莫说殿下抛弃祖业,远遁蜀中开创出一番雄大伟业,非常人所能媲美,便是我那师弟元良就智胜我许多,在下这点薄智,在殿下面前当真是班门弄斧一般。”
杨易见自己言语无法激怒骆承志,也不想再和其浪费口舌,命兵士们喊道:“骆先生若是要论家常,咱们改日寻一好时光,举杯对酌,此时此刻,您还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好。”
杨易也知道骆承志出来绝对不是和自己玩泼妇骂街游戏的。
骆承志扭了扭手中纸扇,笑道:“蜀王殿下千里跋涉,远遁千里前来北地解救结拜兄弟,当为大仁大义,为天下人所称道。”
杨易知道骆承志话未说完,没有做声。
果然,骆承志又道:“这些年来,王家一门在大光北地拥兵自重,拒不听帝都号令,实乃逆贼所为,我凶狄天汗闻听此事颇为恼怒,特地派兵前来帮助大光平定叛逆。殿下极为王室,当感激才是,为何却要助纣为虐?”
杨易冷笑道:“且不论王家一门驻守边疆,抵御贼患,有普世之功,即便青并有异,那也是我大光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涉足,你们凶狄人还是赶紧回你们的大草原去,该放羊的放羊,该割草的割草,莫要伤了两国和气。”
骆承志却又道:“如今王怔一家老小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生死便是挥手之间的事情,老夫有一个好提议,不知殿下有没有兴趣?”
骆承志也不等杨易回应,又继续道:“青并二州乃大光战略要地,更是大光唯一的育马之所在,如今殿下既已得了青州,你我何不就此罢休,你得青州,凶狄获并州,岂不皆大欢喜之事?”
杨易等人闻言面色突变,尤其是许仁和肖烈一众并州将领,皆是心中大惊。
没有人不知这是骆承志的调拨之言,可是,这件事情就不能细想,若是仔细想来会发现杨易如果不救王家人的话,他真的可以得到极大的利益,即便按照骆承志所言,与凶狄分化青并之地,那也是凭空得来的大利益,着实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