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汝贵为星殒,也不过是扯线的木偶,任人摆布,却不自知罢了。”
“......”太白道人闻言一愣,这样的法他几乎闻所未闻,更何况他深究天数,大魏国运被司马诩强行更改已是事实,因此他对于司马诩之言不敢苟同。“丞相此言未免自欺欺人,天数急不可改,那这大魏国运,丞相当作何解释?”
“大魏国运?”
司马诩笑了笑:“天数是一本书,这本书上写着每个人的生老病死,这故事,从过去到未来都已全部写好,每个人每件事都按照这执笔者制定的轨迹发展。”
“我改了大魏国运,便动了这所谓的天数,就像是一条河流,被人从中截断,无论后面是这样的波澜壮阔,一旦中间断了,后面的河便不存在了。”
“若是你是这掘河之人,心心念念盼着这河流向你要灌溉肥田,但却被人做了手脚,改了道,你会怎么做?”司马诩问道,声音变得极为低沉,这让太白道人的心莫名的一颤。
他以往总是看不透他,如今好似看透了一些,但却不觉惊喜,反倒感到害怕。
“自然...自然是修复这河道,让它回到自己的轨道。”太白道人回答道,或许是心底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东西,他话时声音也变得有些结巴。
“是啊,自然得修复这河道,可是又是由谁来修复呢?”司马诩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闪着狼一样的凶光,他望着太白,似笑非笑。
“......”太白脸上的神情终于变得骇然。
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书乱了,自然得写书的人来改。
河断了,自然得掘河的人来补。
天数乱了......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终于明白聊了司马诩的目的。
“你要引出...”他的话到了喉咙,正要脱口而出,但却在这时。
咯!
一声雄鸡长鸣响起。
一道阳光破开了层层雾霭,照在了观星台上。
司马诩缓缓站起了身子,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尘埃,像是抖落某些不存在的泥泞一般。
“天色不早了,我得上朝去了。”他这般道,身子缓缓转过,在离开前的那一刻,他回眸最后瞟了一眼依然还处于某些震惊之中的太白道人道:“太白既然想为夏侯氏效忠,那就赶快做些什么吧,毕竟...这大魏河山,想来时日无多了。”
罢,一道黑芒闪过,司马诩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这天地间,就像是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良久之后,待到那太阳几乎已经完全升起,太白真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回过神来。
他讷讷的站起身子,下意识的用袖口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却发现不知何时那里已是满头大汗。
他沉默着转头,面朝西南方。
那里背对着的太阳,那里有一座山门,唤作蜀山。
他的嘴角忽的勾勒出一抹笑意。
司马诩得没错,大魏的国运将尽。
但蜀地,就在昨日,那条太岁入命的苍龙已然乘风。
未来会怎样,谁又真的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