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还记得跟你说过的‘墨菲定律’吗?”
“记得,任何事情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因为不管变坏的概率如何,它总会发生。”
“从现在起,你再记住另一个定律,那就是不管事情糟糕到什么程度,爸爸都会保护你。”
“爸。”
“嗯?”
“你浮漂沉下去半天了。”
“啊……卧槽,是条大的!小年来帮帮我!”
“……爸,你是钓到河怪了吗?言叔叔!快过来!我们快被拖下去了!”
“不相信科技的力量,不用我的机械鱼竿,才不帮咧。”
“言!星!河!”
“好啦来啦来啦……卧槽,你们是钓到河怪了吗?”
“你抄我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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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砰砰。
几下敲门声,搅乱了小年的美梦。
许久没睡得这么香甜的小年,揉着眼睛,模模糊糊撑起身体,抬头,看见床边沙发上的王虎已经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
王虎将头凑过去,和门外那人小声嘀咕几句,又把门关上。
“醒啦?”回头看见已经清醒的小年,王虎笑道,“睡饱了吧?大姐头要见你,她很爱干净,给你三分钟时间洗漱。”
“大姐头?你们那什么大爹呢?”小年翻身下床,一边叠着被子一边满足的打着哈欠,“而且我昨天不是洗过澡吗……”
“洗过澡也得整理一下,你看你头发乱糟糟的……还有,消息今天才传过去,大爹出城也麻烦,可能还得好几天。”王虎计算着报信老鼠的脚程,也不隐瞒,如实答道。
“出城?这里不是地下城?”小年诧异。
“这里是‘墓碑镇’,我们都是被流放的‘贱民’。”王虎指指身上穿的衣服。
小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王虎已经脱掉了程门标志性的白色制服,换上了一身粗黄色,皱巴巴的马褂,好似一个常年下地干活的农民。
“墓碑镇……贱民?”
“说来话可就长了,大姐头性子急,别让她等久,回来我再告诉你,现在赶快去洗漱。”王虎挥挥手,“我出去给你拿衣服,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你收拾干净,明白没有?”
“明白啦。”小年给了王虎一个白眼。
“对了,”王虎半边身体踏出房间,想了想,又露回脑袋,“你劝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在墓碑镇,我们‘家园’客栈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跑出去,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好啦好啦,你快走。”小年很不耐烦,拿起背包,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很简陋,水龙头锈迹斑斑,蹲坑黄不拉几,连莲蓬头都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样,但考虑到它们都有在好好工作,甚至还有热水,对小年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四周没有窗户,头上倒是有个用于通风的天窗。
王虎说那个“大爹”还有几天才会回来的时候,考虑到“红尿”那未知的保质期,小年有想过从这天窗逃跑。
虽然用老黄给她的“红尿”袭击大爹,逃到城内呼救,找到军方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小年心目中的最佳计划,但小年也并非一条筋。
她深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既然已经成功潜入地下城,只要有机会可以逃出去,自然比守株待兔,用不知效力的“武器”去莽撞袭击大坏蛋要好得多。
但王虎随后说的,让小年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她不笨,所以单从“墓碑镇”“流放”“贱民”等关键词中,就猜出了一些信息。
看样子,自己所在的并非是真正的地下城,很大概率是一个没有军方管制的“灰色区域”。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程门的人可以在这里隐藏身份而不被发现。
虽然还完全摸不着手续,但小年感觉自己好像卷入什么不得了的阴谋当中。
程门的人抓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
外面的人类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
问问雷风?
小年从背包翻出手机。
几条询问的消息发出,整整两分钟,没有动静。
哼,还说会随时在线。
连你都开始不靠谱吗。
小年气哼哼的将手机塞进背包,从包里隐藏内袋中小心翼翼拿出那瓶“红尿”。
要带身上吗?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响起王虎急促的敲门声。
小年赶忙将小瓶塞回背包,站起来从洗漱台盒子中抓了一把木炭灰塞进嘴里。
“干嘛?”小年探出头,故意将木炭喷得到处都是。
“诶!你这臭小鬼……”王虎也算是身手敏捷,拿着给小年的衣服往后一退,躲开漫天的黑灰,“我刚说什么来着,你还没收拾好?”
“谁叫你们没有牙膏,这破东西一点也不好用。”小年咧着嘴展示着自己的满口黑牙。
“还牙膏呢,”王虎坐到床上,怒极反笑,“你知道牙膏这种东西能在墓碑镇换多少罐头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牙膏,我就是这么慢。”小年做了个鬼脸,关上门。
“喂,臭小鬼,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搞清楚你是我们的囚犯而不是客人,衣服我放床上,我在外面等你……”王虎放着狠话,“下次你再这样我直接把卫生间的门拆了,让你什么隐私都没有。”
“才不要!”
“那就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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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客栈一共两层楼,规模不算大。
楼上是六间客房,因为“价格”很贵,所以极少有人入住。
楼下是餐馆,有八张破烂的圆角桌,椅子各种各样,但都像是从垃圾堆中翻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