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老周正在烤灼工具,见高也出现,也不用他开口,直接从案台上杂乱的一堆东西中,拿出一样来递到高也跟前:“给,这是在那卫明天的头上和喉下发现的!”见其由布巾包裹,扁平如无物,猜测该不会是眼球儿之类的骇人之物,高也这才松开捂鼻的手,放心接过,同时将腋下夹的木盒交给令史,“你看看这对瓷枕上,除了灰尘,有没有染过血,或者说别的什么东西!”
令史狐疑,不知高也此举何意,但还是照他所说,开始查验。
看令史果然忙起来,高也没有打扰,默默走到屋外,一屁股坐到地上,对着仍旧大亮的天光,打开布巾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当看到那片裹满了盐粒的普洱小叶,和那咽而未下的两样东西,高也竟是不由自主地狂笑猛抽起来,险些将自己笑翻在地。
在他还在“癫痫”似的抽搐之时,令史已经抱着装了瓷枕的木盒出来,没有多少表情地轻踢了高也一脚。
被他唤醒,高也止住笑,拍拍屁股起身,“怎么样,可有发现?”
“没有血,雄鸳面上那积灰变黑的痕迹,是汗渍和茶水留下的,另一方雌鸳,则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得到想要的答案,高也原本已经按压下去的笑意再次爆发出来,他激动万分,不待接过瓷枕,就上手抱住了素来被他嫌弃身上太臭
的令史。
令史则被高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猛然一缩,后退两步,戒备不已地上下打量着他,“你中邪了?!”高也哈哈一笑,没有解释,将那几样证物重新包好放回怀中,又复将木盒夹在腋下后,冲令史深躬一谢便飞也似的跑开。
看他跑远,令史脑中又回想起方才被抱住的画面,不由摇头一笑,后噙着嘴角回到案台边继续灼烤用具。
一柱香之后,待高也将所有情况逐一同知府说明,郝明堂终于眉开眼笑,再不推托,竟主动让立即准备开堂。
但因其时还有一些小事需要确认,且黄三儿刘行等人掩埋何燕未归,又传唤所有人证上堂需要时间,高也便提议不然九月廿日辰时再开堂审理。
心里有底之后,郝明堂答应得十分爽快,“此次你可谓功不可没,便听你的,也的确不急在这一时!”
高也颔首谢过知府,就匆匆离开衙门,先往各处通知各人。
兰家三口c城北刘岳氏c小渔村村民祁成和村妇李月娥等,都在其列。
当他知会完兰士宏等人,要往城北去寻刘岳氏之时,途中正遇上沿着东西横街匆匆奔行的小明。
“头儿!”小明先看到他,忙慌慌跑近,“你往何处去?”高也用下巴指了指刘府所在的方向,没有回答,却直接问小明可有收获。
小明点了点头,说完又不太确定似的挠挠脖子,“收获倒是不少,但不知到是否与案件存有关联。”
高也颔首,“可探到些与一种名叫蓝鸳的瓷枕有关的消息?”
小明闻言想了想,“枕具店我倒也去问过,但没听得说什么蓝鸳瓷枕呐!”
高也望了望城北的方向,转朝小明来时的路:“那铺子可远?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