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杨奂仁的话一说完,果然有衙差上手要推高也,见状,高也后退一步,跨立持刀,正色道:
“见不见在下,你不是知府,说了不算!
另,在下策马疾行数十里赶来官府报案,未曾寻衅滋事,你们身为衙门公差,即便听到发生了命案也丝毫不见紧张,不想着尽快安排人手前去勘察,却对报案之人喊打喊杀!
这便是你们东临府衙一贯的处事作风?!王法何在?!公理何在?!
若果要动手,在下定全力奉陪!”
说着,高也已经拔刀出鞘,对准了要来搡他的衙役。
见他态度强硬,一点不好欺负,衙差几个都有些畏手畏脚,一来不想真打起来伤着自己,二来,真闹大了,他们可不占理。
尤其,街上往来的行人已经有五六个驻足,好奇地观瞧着衙门口这边的动静,当看到衙差们围拢逼近那个穿粗麻布衣的,都开始指点议论。
杨奂仁没想到居然碰上根硬骨头,有些尴尬地捂嘴咳嗽了一声。
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遂让衙差们都住手,再张口点出两人的名字,让陪着去岚皋镇查看一下情况之后,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始往城门处走。
高也想再提醒他们带上令史一起,但杨奂仁根本不拿他的话当回事,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慢慢悠悠,看那架势,竟不像是去办案,而是几人出城游玩一般。
高也担心他们不仅查不出所以然,反倒毁坏了可以指认凶手的证物,便放弃求见知府,急匆匆上马追过去。
高也虽然骑着马,但杨奂仁三人乃是步行,所以当他们到得岚皋镇,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在张老五家门口等了两三个时辰都不见高也回来的道长李安,愁到长叹短吁,恨不能开口问候高也的十八代亲戚。
彼时附近已经围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张老五的几个兄长也在其列。
那几人见到自己兄弟倒在门阶上死了,哭着喊着要过来托抱,都被李安支起桃木剑拒挡在了三尺之外,不准靠近半步。
人群纷纷议论,喧沸嘈杂。
但比起张老五的死,他们似乎对李安的存在更感兴趣。
尤其镇里的大小姑娘c妇人老妪,鲜有不对他清俊的容貌指点赞许之人。
除此以外的镇民们,则都对他一个道士忽然来到岚皋镇一事满怀好奇。
终于,当看到高也并杨奂仁他们出现,李安蹭的一下从张老五的尸体旁边站起。
高也跳下马,迅速挤开人群到他跟前:“如何?可有出什么意外情况?”
李安摇头诉苦间,杨奂仁等人也拨开人群,神情倨傲地来到门前阶下。
镇里的百姓见到捕头出现,都识趣地把嘴闭上,只用眼神和身周的各人交流。
今日的阳光炽烈非常,杨奂仁身上闪光的衣料佩刀,晃得李安睁不开眼。
待看清来人的容貌,李安便敛下愁苦,大跨步上前恭敬行礼:“贫道李安,见过杨捕头。”
但杨奂仁只略略地瞥了李安一眼,并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