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很多年之前问过方陈。
“方陈,你说,精神和身体哪个重要。”
“都重要,都不重要,你不能保证一个人对你一心一意一辈子,这个人可以又突然间的邪念,如果他知道这样是错,并且会及时制止,那这就没有问题,但如果这个人不觉得这是错,那也没问题,只不过你要离开他了,还有最后一种,这个人明知道是错还继续进行,这种人比第二种更可怕。”
一天后,方陈夺回了公司。
五个月后,方陈和婉儿举行了婚礼。
一个月后,陈媚童离开法国。
上一次回国有人接机,这一次回国是她一个人,陈媚童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一副黑色墨镜,踩着驼色高跟鞋,拉着一只黑色箱子,她一个人走的步履均匀,不急不缓,确实不用着急,这个城市不会有人来接她,会接她的人并不知道她回来了。
一个月前,陈媚童偶然在财经杂志上看到婉儿和方陈已经结婚的消息,她平静的合上杂志,收拾起行李,准备回国。
她告诉西西,方陈和她再无关系,西西告诉她,方陈这是权宜之计。
陈媚童笑了笑,她说:“这是取舍。”
取他认为当下更需要,当下更重要的,舍去没那么重要的。
或者说,之后很容易能够取回来了。
说白了就是不够爱。
人们常常会想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一道舍命题。
爱的本质并不是双方合一,双方精神、身体高度契合,爱是你清楚的知道这颗属于你自己的心此时此刻想要全部的送到你面前那人的手里。
而你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会珍惜,是不是会向你一样。
如果你期待对方像你一样对你,甚至对你更好,那你要知道你这只是想要一个低投入高回报的生意。
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歇斯底里的爱不叫爱情叫私欲。
她陈媚童爱方陈,即便方陈已经把她当成了可搁置商品,但她依然爱他,但她依然快乐。
因为方陈的出现,陈媚童真正知道了什么是快乐,她来到北京,在胡同里租了个小房子,开起了没几个人知道的画廊。
刚开业的头一个月,只有邻居会来看一看。
第二个月的中旬,来了个奇怪的人,那人穿着藏青色西服,戴着一副墨镜,拄着一根拐杖,起初站在门口的时候陈媚童以为他是盲人想要扶他去正路上,但但她刚起身,那人便摘了墨镜径直走了进来,他的眉眼清秀,是那种男人身上少有的干净,陈媚童盯着他看了几秒发觉这样不妥便别开了眼,那人弯了弯唇角,指了指墙上的画,问:“这是谁?”
他问的是那副空白的画。
“方陈。”
“橙天国际董事长?”男人笑问。
“是。”
男人又笑了笑,眼里似乎出现了光,他转身看向陈媚童问道:“这幅画怎么卖?”
“不卖。”陈媚童答。
男人好似早就知道答案一般,毫不惊讶的点点头。
接着他指着墙上的画说:“这里空没用。”
“这里空才行。”他指着自己的心说。
“这幅画三万五拿去吧。”陈媚童坐在橙色的椅子上没有抬头。
“他在你心里的价值?”男人问。
陈媚童摇了摇头,她知道她对这个陌生人已经说了太多话,她以为自己是太久没和人聊天,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个人来听她的故事,但,她的故事应该尘封。
男人站在陈媚童的面前,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媚童也不催,自顾自的拿起画板,想要画一画心里的太阳。
那男人安静的看着她调色,等她调好色的时候,男人开口:“能帮我画一幅么?”
陈媚童抬眸仔细端详他片刻后,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