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告知唐莹唐、黎二人私情之事,就听唐莹开口问道:“你们下回什么时候还能相见?”
张禄闻言愣了一下,他明白唐莹的意思,是你们下回出任务是什么时候?到时候你当面相问,唐丽语究竟为什么不告而别,如今身在何方,不就都能一清二楚了吗?于是苦笑着回答:“此事在下也不清楚……说不定再无相见之日……”我们任务失败了呀,至于还会不会被玄奇界摄去,太真魔说的是“汝等且去,容再商议”,这就是随口敷衍,“再商议”的意思就是可以不必提了……
正在琢磨该怎样点醒唐莹,眼角一瞥,就见船队已然靠岸,陆陆续续的有人跳下船来,并且大多身轻体健,一瞧就是练家子,水平还都不低。眼瞧着有几个人已经奔自己这方向来了,张禄干脆先暗示唐莹:“此时不方便讲话,且另找机会,在下再详细向前辈禀报吧。”
唐莹也不傻,一瞧张禄的神情,听他的话,就知道对于唐丽语的下落,对方是知道几分的,但是有可能会损害到唐府的脸面啥的,故此不敢在人前明言。当下点一点头,转过身去,招呼那些寻来之人:“张禄已然找到,汝等不必再登岸了,且回船上去吧!”
几人闻言,脸色都不禁一灰——不要啊老佛爷,我们在海上颠簸那么久,好不容易上了陆地,这脚还没踩稳当呢,又要上船?您老人家境界绝高,入火不焦,入水不沉,面对狂风骇浪就跟躺自家榻上吹凉风儿似的,我们可还达不到无人境的水平哪!
然而唐莹境界高、身份高,那些从人还真不敢违拗其意,只得纷纷苦着脸作揖领命,然后折返船上去了。
唐莹自然也领着张禄登上海船。一路上张禄错后半个身,不住眼地打量唐莹的身形、步伐,想感受一下这无人境的高手,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去?然而唐莹初至岛上,那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家虚空镯的灵气波动,所以才一步登岸,两步揪住了张禄,此刻却不着急,行走间貌似与常人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上船之后,唐莹就返回自家舱内,把张禄交给了旁人接待——她身份高贵,不可能一直陪着这么一无名小子啊。张禄这才知道,敢情这不是唐府的船团,而是朝廷的船团,参与此行的只有两名唐府无我境高手,一个叫唐时襄,一个叫尉平,其实三成是朝廷官员,七成是沿海各郡所遣——当然啦,他们纯粹是为朝廷打白工,过后是分不到任何财宝的,顶多得几句口头嘉奖。
不过能与无人境的唐老太太同行,说不定还有机会面聆教益,这些武人自然乐于跟从,毫无怨言。
只是张禄又被迫要把自己编的一套半真不假的经历向众人讲述一遍,那些家伙可没有唐莹那般自重身份,尤其唐时襄貌似跟唐时章血缘还挺近,伤心族兄之死,七嘴八舌地就每一个细节都要盘问上半天。饶是张禄头脑敏捷、口舌便给,瞎话张嘴就来,还是免不了出了一脊背的冷汗。
船团扬帆启航,可是瞧方向却并非来时之路。张禄就问了,咱们不回大陆去吗?尉平摇摇头:“另两处藏宝,也要一并取了。”天垣世界航海技术并不算很发达,大船队不是那么容易派出来的,唐莹这种级数的大老出回远门儿更是弥足珍贵,怎么可能光寻找唐时章和你张禄的踪迹呢?必须一次就把所有堂阳季的财宝都找全喽——要不然调动那么多船只干嘛?那是为了装货呀。
张禄忍不住就问:“那在下的奖赏……”原本唐府派他来这座岛上,说好了若所得财物,当场交割一成,若所得是功法、兵器,或者天材地宝,允他自取三样。可如今你们被迫要把财宝上贡给朝廷,自己只能落一成,那我的份儿呢?还有吗?
唐时襄摇一摇头:“未听侯爷提起……不过你立此大功,相信侯爷自有奖赏,且等返回侯府,你自去求吧。”
张禄心说这意思就是没我的份儿啦——真正倒透了邪霉了!
当日晚间,夜幕低垂,唐莹突然遣人召唤张禄前去相见。张禄也早有准备,事先把该说的话都打好了腹稿,这才毕恭毕敬地跟随来人前往。派来召唤张禄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估计不是唐莹的侍女就是徒弟,瞧她举止步伐,境界不低,或许并不在张禄之下。
进了唐莹的居舱,就见老太太端坐几案之后,而案上则摆着一摞纸片儿——张禄一瞧,这不正是我用剩下,还有清玄世界文遗老留下的那些符箓吗?
“这些是何物?”
“正待禀明前辈,这都是在下自有之物,暂且放在虚空镯里而已。”
唐莹瞥了他一眼:“你会写符箓?”
张禄赶紧撇清:“在下怎可能学到那般术法啊,这都是……偶然间得来,别处或许有用……”他的意思是说,在这天垣世界是没用的——其实也有用——但在穿越别的什么异世界之时,便有可能发挥效力了。
唐莹双眉微微一蹙:“别处?所指者何?”
张禄心说您老人家怎么不明白呢……难道说,你从来也没有被天、魔相中,摄去过玄奇界吗?就你的资质不应该啊……犹豫了一下,这才模糊地回答道:“此物相关在下与唐小姐、黎公子、风公子同为之事……”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这事儿跟玄奇界有关,所以我不好明说,你也最好别多问。
唐莹“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却突然间转换话题:“据丽语失踪前所言,南海地图本是藏在一具木匣之中,而你将木匣送给了风赫然——那木匣尚有夹层,其中究有何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