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洗个清爽的澡了，一闭上眼就是上一世在牢里的时候，身上爬满了虱子浑身刺挠，那个时候除了等死还有对金成和林倾城的怨恨，就是想好好地把自己梳洗干净。

岑氏闭上眼靠在浴桶壁上，任由氤氲的水汽打开每一个毛孔，涤洗每一处肌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声轻轻地叹息从屋顶传来。

警惕的岑念慈瞬间清醒过来，直觉告诉她屋顶有人。

第一时间拉过衣服披在身上遮蔽春光，目光犀利的朝屋顶看去，“谁在那？！”

袁昊天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毫不懂功夫的人发现。

上次一别之后他让人去查了金府这位夫人的信息，倒是有些唏嘘，也是个可怜人。

本来监视金府这种小事是用不着他的，可是他却还是亲自来了，还看了一出好戏。

岑氏的表现倒是跟调查到的信息有些不太一样。

也让他对她有了一些兴致。

一直跟着回到碎月阁，本以为她会让他有更进一步的惊喜，却没想到她一路急匆匆回来跟丫头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沐浴。

而他竟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趴在屋顶偷窥了一个女人沐浴的香艳场景。

这在袁昊天的人生中是绝无仅有的，一时间竟然红了脸，不知道是被雾气熏得，还是——

刚刚打定主意要离开，下意识低叹出声，没想到却被底下的女人给发现了。

看到女人下意识已经用衣衫覆盖上身体，他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失落。

她以为她那样的姿色能让他有兴趣？

“怎么？堂堂的侯爷，难道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声音再度传来，正要跃下屋顶的袁昊天蓦地顿住。

这女人怎么会知道是自己——

往下一瞟，岑氏已经穿戴好，正抬头盯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袁昊天竟然从一个女子的眼中看到了让他理解不了的东西。

轻轻一跃又轻轻一跳，人便稳稳当当站在了岑氏面前。

岑氏眉眼没有一丝波澜，上下打量着一身黑衣的袁昊天，轻声问道，“侯爷几次三番的夜探金府，不知道意欲何为？”

“你竟然知道我。”袁昊天不加掩饰自己的震惊。

“侯爷这样的身份，小女子认识，难道这很让侯爷觉得意外吗？”

袁昊天盯着岑念慈，一时间竟然回不上话来，这女子明明只是个农妇，怎么会让他觉得有些不敢直视。

“侯爷还没回答小女子的话呢。”岑念慈继续逼问。

“什么话？”袁昊天怔怔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在这个女子面前总是有些失态。

“为什么夜探金府？”岑念慈笑着，说话的时候往前迈出一步，目光直直的盯着袁昊天，给他一种错觉，这个女子好似什么都知道一样。

“夫人以为呢？”袁昊天打太极。

“侯爷如今在朝中权势一时无两，是新贵中的翘楚，可是以程家和林家为代表的老牌势力也不容小觑，而金府选择跟林家联姻无疑是壮大了老牌势力——”

“继续说，你还知道些什么——”袁昊天眼底腾着杀气，下意识把手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只要岑念慈敢喊，他的剑便会立时劈出。

“朝中那些弹劾金成对我不仁的奏章也是侯爷让人做的吧？”

“不错。”袁昊天按在软剑上的手松了一些，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对自己并无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