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慈端着吃的刚走到后屋,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和斥骂声,哭的自然是王冕和他弟弟,斥骂的自然是朱鹏春。
她把王冕和那个小婴孩一起交给了朱鹏春,朱鹏春倒是也真的待两个孩子,还把王冕带在身边教授一些医药知识。
“师傅,弟弟饿了,他还小,不抗饿,不如让我带他先去吃点饭吧。”王冕低声祈求。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多药材还没有配完,你们就不能省省心。”朱掌柜的02气性很大。
王冕不敢违抗师傅,可是一旁的弟弟哇哇哭得厉害,抱着他的腿一个劲儿的喊着,“哥哥,我饿。”
王冕不忍心弟弟挨饿,又不想继续惹师傅不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抱着弟弟一边哄着一边帮师傅拿药称药。
岑念慈闻声无奈摇头,看样子朱鹏春跟这黄敏然黄大夫之间的过节不浅,不然朱鹏春怎么舍得小纯挨饿。
敲了敲门,是王冕来看的门,几乎一眼就看到岑念慈手里的饭菜,当即高兴起来,可是回头看到师傅朱鹏春那张臭脸又不敢去接。
岑念慈笑着接过小纯,把饭菜递给王冕,“吃吧,别饿坏了。”
说着,抱着小纯走到朱鹏春面前,“朱掌柜,吃完了再做。”
朱掌柜抬头瞟了岑念慈一眼,脸色却还是臭得很,岑念慈一边给小纯喂饭,一边告诉朱掌柜,“刚才黄敏然黄师傅来了,加大了订购量,这次要五千瓶。”
闻言,朱掌柜的正在称药材的手顿了一下,却很快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岑念慈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又道,“咱们现在不过才五百瓶,我已经答应今日让他带走,不如一会儿您跑一趟吧,毕竟这么多他一个人也拿不过来。”
朱鹏春脸色果然不好起来,声音里的抗拒很明显,“你还是让窦青去吧,我这儿的事情还忙不完咧。”
岑念慈故意道,“没关系,一会儿我来帮您,您这几日也累了,不如趁机会去城里逛逛,再说咱们的药材要用没了,您也刚好去寻些。”
可是不管怎么说,朱鹏春就是不同意。
岑念慈本就不是真的要他去,见他如此也没有再劝。
只是又道,“不过黄大夫倒是说他能进到更便宜也质量也更上乘的药材,只是要我开一个单子,我答应给他了。”
朱鹏春抬起头,“夫人怎么能把药方给他?”
岑念慈摇头道,“所以我才来让你开,想来朱掌柜肯定比我要了解黄大夫,自然知道如何混在一起才不让他察觉出来。”
朱鹏春面色一怔,似乎没想到岑念慈竟然会猜到,可是又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一边点头一边道,“那我现在就写给你。”
岑念慈知道朱鹏春是个急脾气,就算是让他先吃饭,只怕他也不肯,便只好依了。
朱鹏春思索了一会儿,就着五千瓶的量写了药材的数量,最后修修改改,添加了十味药材,又尽量让这和十味药材看上去跟其他的药材搭配合适,如此一来,就算是那黄敏然看到也不会怀疑,当然,原本药材的比列也做了修改,本来极少的那一味反而故意的加大了比例,其他的也是如此。
岑念慈看着很满意的点头,“朱掌柜的果然比我自己都要办事的牢的多。”
朱鹏春对于她的夸赞不置一词,这会儿也是真的饿了,便放下手中的秤杆子去吃起了饭来。
岑念慈给小纯喂了一些吃的,小纯便下去跟同样吃晚饭的王冕一起玩耍。
见朱鹏春也没有跟自己交谈的意思,便悻悻的拿着那配比单子要离开,可是才刚走到门槛,脚还没有抬起来,就听到朱鹏春在身后道,“夫人,跟黄敏然做生意还是得小心,这个人虽然——”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岑念慈等了一会儿,他才又道,“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岑念慈点了点头,便拿着单子往外走,走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小兰跟黄敏然正聊得起劲儿,正是之前提到的要一起开酒楼的话题,其实岑念慈倒是也不排斥,何况酒楼的利润可要比只是卖药好多了,只是如此一来她就得抛头露面,而且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
正在交谈的二人听到脚步声也看到了回来的岑念慈,小兰赶紧迎上去,岑念慈顺便把单子递给她让他递给黄敏然,黄敏然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过,却在匆匆扫了一眼之后露出失望的神色,继而笑道,“岑夫人果真是狡猾,竟然故意混淆了,让在下寻无可迹。”
岑念慈倒是也不否认,只是道,“毕竟黄大夫聪明的很,小女子可不是对手,这该防着还是得防着,您说呢?”
黄敏然笑着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是。”
既然事情办完了,也该告辞了,窦青也已经把五百瓶药水装好了,会随着一起去,岑念慈一边起身相送,一边趁机会告诉黄大夫,“黄大夫放心,进药材的钱我会补给你的。”
黄大夫笑着,却没有搭话。
说话间已经到了院门,小兰和窦花去推院门,院门开的瞬间,外面却探进来一个四处张望的人,岑念慈,小兰顿时怔住。
而那人看到里面走出来的人也是大吃一惊。
黄敏然却很不悦,“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去,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如儿赶紧回神,又对着黄敏然苦苦哀求,“黄大夫,算我求你了,若是我再不能把你请回去,我们夫人定是会责罚我的。”
岑念慈听着,眼底露出疑惑,看向如儿,如儿感知到她的眼神,却只顾着跟黄敏然求情,“黄大夫,求你跟我走一趟。”
黄敏然实在是有些无奈了,“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趣,让我说什么好。”
见状,岑念慈插嘴道,“不知是什么事让黄大夫如此的为难。”
“还能是什么,以前侮辱我的一个显贵,竟然又主动求我去,当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成?”黄敏然仍旧很愤慨。
岑念慈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如儿来这儿不是故意的,而是为了黄大夫而来的。
至少金府的人没有故意找自己的茬。
如儿还在苦苦哀求黄敏然,黄敏然的态度也很坚决,如儿再三被拒绝,似乎也知道无望,只是却似乎有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