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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香桥不好说祖母给自己的轻薄狐裘被爱美的香兰给借走了,便淡淡一笑道:“这么穿暖和……”

成天复看了看正拉着得晴兴冲冲地往前走的香兰——她今日穿得甚美一身雪白的狐皮袄子,在阳光下峰毛银亮,贵气逼人。

他如今寄住在盛家自然知道那位庶表妹的性情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假表妹。

她虽是弱质无依的孤女,但心性智谋都远在精明浮于表面的香兰之上。不然的话,王府的嬷嬷也不会落得被杖毙的下场。

说心里话对于这个身份不详,出身成迷,心思狡黠的小孤女,他是带着三分警惕之心的。若不是当初大舅舅私下里跟王爷通气,而王爷又一意孤行,他也绝不会留一个外人在府里这么长时间。

若是这个小孤女既有心机,又如他的表妹香桥那样不容人对与盛家来说真的是隐患。

成天复不是从小就困在宅子里的公子哥他老早就明白,人心叵测时是多么的可怕而防不胜防。但只要不触犯了这小孤女的底线,她当真随和无害得很。像衣服首饰这类小事,她真的丝毫不介意,也不会跟香兰计较。

每逢月初月末,她会到他的书房帮忙算账外大部分时间里,小丫头都是陪着外祖母念经,再不然就是窝在自己的屋子里捧着书看,与世无争得很。

时间久了就连他这个知情者,都有种说不出的适应感仿佛这香桥就是真正的表妹……

不是比真正的表妹还叫人省心。

成天复自然不会为了假表妹出头去指责香兰。

但是现在毕竟是各个府宅子都出来交际赏雪的场合她穿得不像样子也是会惹人非议的。

想到这他挥手叫来青砚命他从自己的马车衣箱子里拿出一件雪白的银貂披风来——这是他前年备的还没来得及穿就因为长个子不合身量了一直压在马车的衣箱子底下。

他也懒得改它正好拿来给香桥穿。

雪白细软的貂毛可比狐裘名贵多了。香桥最近也长了个子披上这披风除了略微拖地外居然很是正好。

脱下了厚重的棉氅换上了雪白貂裘后小姑娘的玲珑感便也回来了再加上表哥递给了她一副跟白貂甚是搭配的白兔毛皮的手筒子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还真是个冰雪小佳人。

香桥披着新披风自然要谢过表哥。不过成天复却对她道:“你固然是姐姐虽然不必刻意学习香桥的跋扈闹得家宅不宁但是也不可对妹妹一味忍让这对香兰来说有害无益。不然她骄纵得没了规矩也会被外人说道。”

香桥觉得成表哥的话应该是担忧着香兰表妹背负上欺负嫡姐的骂名顿时绷紧了神经连忙解释道:“我当真不是有意让人误会了香兰妹妹只是觉得不过是件袄子谁穿都一样……是我松懈了以后再不敢了……”

成天复淡淡道:“那是祖母对你的一番心意你当珍惜府宅里的姑娘们都有自己的四季定制你穿得好些大舅舅的脸上也有光。”

香桥乖巧点头表示受教只是这般换衣服加上听表哥一本正经的训话再抬头的功夫嫡母、舅妈和妹妹们已经都走得没影了据说是朝着湖心小筑去赏玩湖心雪去了待会再回酒庄吃酒。

此时若是追过去难免刚到湖心又要折返。香桥原本就对赏雪的意趣不大更对踩雪之乐毫无兴趣一时间便有些踌躇不知该去哪里消磨。

成天复看出了她赏雪的意趣不高便说:“你且跟着我去酒庄的轩宇阁里坐坐等舅母她们回来了你再跟着她们去吃酒。”

既然表哥这么说了香桥自然点头说好于是便带着丫鬟跟着表哥一起来到酒庄临湖一侧的雅间表哥跟几位好友的雅间是临宇阁而隔壁的轩宇阁则是成天复给舅母和母亲她们包下来的。

等入了还无人的雅间里面的地龙烧得正热。香桥解了狐裘坐在桌边先吃些香枣甜橘等着嫡母和姑妈过来。

不过隔壁倒是热闹偶尔有人开门关门就有嘈杂的声音传出来似乎那些年轻的哥儿在行酒令似乎也不贴和咏雪赏景的意境。

香桥凭窗而望将自己下巴抵在窗框赏看着远处的湖景出神。

近些年因为冯岩酒庄的生意甚好店主人又在主楼相邻处修建了长廊楼阁也算是扩建了规模。

整个酒楼临湖而建沿着长廊一直可以通往湖中心的湖心岛。

而长廊两侧还延伸出了许多的暖阁香桥所在的包厢恰好与一处暖阁相邻。

她的包厢里无人饮酒作乐便可以安静地旁听到暖阁里有人在说话。

在她左前方的暖阁里似乎是几个小姐在说话那声音不算大只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其中一个说道:“他岂止是错过了今年的恩科就连延考都没有去……前些日子还看他到处巡查铺子似乎也无心向学……我母亲说他算是被母亲拖累了将来不过跟他大伯一样就是铜臭商贾……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一介布衣商人在权贵环绕的京城里如何能站稳住脚跟……再说这个公子真是六亲不认你看他整治他大伯是多歹毒……”

这声音略带尖利香桥很熟悉似乎是沈芳歇在说话。

“你同我说这些干嘛?家姐已经嫁给了他的父亲他如今也算是田家的姻亲……你又何必学了那些人背后说些笑人的话。”这次说话的小姑娘声音清冷似乎很不耐这说嘴的人。

香桥半露着眼睛顺着声音望过去正看见那暖阁坐着几位小姐在吃酒方才说话有些清冷的正是田家的小姐田沁霜。

听着这意思她们笑话的应该是成四表哥。

看来表哥醉心钱银无心功名已经被京城的贵家小姐们唾弃将来就算靠着家私和俊美的容貌也很难像他老子那样骗得高门小姐下嫁了。

不过看田小姐那样虽然也知不可再恋慕着自己的大继外甥不过言语间还是下意识地维护着曾经的心上人。

这等无望的绝恋心意也唯有真小姐珍藏话本描述的那些荒诞离奇的情爱故事相比肩了。

香桥看了看那些清贵的小姐们再听听隔壁表哥雅间里传来的行酒令的声音再次叹了口气也许她哪天应该让祖母提点一下表哥不可再这么荒废大好的年华不然以后成四在京城的高门侯府里真的很难娶媳妇。

当香桥听了一段后转头的功夫嫡母王氏与桂娘一起跟着三两位要好的夫人们一同赏雪回来了。

于是轩宇阁便可以正式开席。

夫人们围着大桌吃香桥跟两个姐妹在旁边的小桌吃酒。

一看菜色真是应景竟然是烫锅子!

铜炉锅子里是奶白色的浓汤用棒骨和整鸡吊味麻中带着些许菊花的清甜鸡鸭肉片都被切得薄若蝉翼还配以鹿肉和生脍烫熟了肉片不用再蘸取香碟油料已经是自带鲜咸味道。蒸腾的热气间酌一口枸杞温酒才能赏尽湖外冬雪的冰寒。

直到肉味的鲜美在小丫头的齿间蔓延开她才算是有些意会到赏雪之乐——若是早知能吃到这么鲜美的烫锅子不下雪都想来。

而那边的夫人们则一边吃一边闲话家常。因为桂娘在那成家闹得鸡飞狗跳的事情自然也被端上了桌面。

“你说说成家老爷子去了以后他们两兄弟的行事怎么这般出格?”夫人们听得连连咋舌。

桂娘现在已经彻底出离了悲痛回头再想想成家老大的精明算计立刻心有戚戚道:“也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太强势将成家修整得还算样子让我当初嫁得没有防备……”

就在这时立在香桥身旁的单妈妈突然低声咳嗽了一下。原本埋头苦吃的香桥立刻会意连忙放下了筷子。

祖母曾经叮嘱过女儿桂娘不许在去外面说成家的是非。

虽然成家人做事毫无道义可言但既然是和离就是一别如隔江而宽各生各的欢喜若是再怨妇般说嘴未免丢了盛家女儿的清高。

可惜姑母没记性嘴巴松。若是在祖母跟前还好现在因为出来玩她全然放松了心神再加上被几位夫人看似体贴人的话语勾搭着居然便要再给夫人们添些谈资聊一聊成家的旧事了。

单妈妈眼看着姑奶奶收不住话茬便咳嗽一声想要提醒一下盛大姑奶奶。

可是桂娘正谈得热络哪里会注意单妈妈咳出肺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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