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大殿。
那看着清贵无害的少年,大发雷霆,下达处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据说那玉帆死得可惨了。
容春南心里直哆嗦,来到台阶下,行了个礼,“少祭司,您叫我过来,有、有何事啊?”
狸宿慢悠悠的,一点也不急。
容春南急了,“是不是因为我打容观?那是因为他该打,他做了那等事,罚他关禁闭关一辈子,把他处死,都不为过!”
容春南说着,已经一脸凶残。
像是容观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会直接扑过去把人咬死。
狸宿看他一眼,“他做哪儿等事了?”
容春南对上了狸宿平静的目光,缩了缩脖子,“没哪等事儿。”
少祭司现在是存心包庇容观。
他是少祭司,又是受害者,他都没追究,他现在也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少祭司叫我来是什么事?”
狸宿放下茶杯,语气和缓,“过来坐。”
容春南不动。
狸宿笑了,“你这么怕我作甚?”
容春南:……
他一开始也不怕少祭司,甚至和其他人一样,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少祭司的存在。
但狸宿消失了两百年。
祭神大典无法举行,结界一年比一年薄弱。
眼看着结界都快消失了,到时候他们时镜一族要走向灭亡,他害怕了。
心里无数次祈祷,只要少祭司能回来。
他保证让族中的那些闲言碎语都消失,让他给少祭司永远端茶倒水都行。
谁知道这少祭司真回来了,还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刚回来那一天,容春南就怕他。
觉得他那温润孱弱的骨子里,其实是一堆冰,冷得冻骨,如果你在他身边安安分分还好,一旦触碰到某种禁忌,那些冰是会扎死人的。
“呵呵,不怕不怕。”容春南憨笑两声,上了台阶,来到狸宿对面坐下。
桌上放着几盘果子,狸宿往他那边推了推,“吃。”
容春南捏了块塞进嘴里,味如嚼蜡。
狸宿看他一眼,眼神和缓许多,“你打容观那事,他早就不追究了,他可丢不起这人。”
容春南老实点头,“是。”
狸宿缓缓道:“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对月凝,怎么看?”
“四长老?”容春南不知道他忽然提月凝做什么,眨着眼睛,“四长老挺好的呀。”
“没了?”
“……”
狸宿提起月凝的那一瞬间,容春南脑袋里确实想到些什么。
狸宿看他表情有异,指尖敲了下桌子。
冷硬的声音惊回容春南的思绪。
“想说什么就说。”
容春南:……
他看着狸宿,舔了下嘴。
他现在对狸宿的感官很复杂。
因为他是少祭司,整个时镜一族最尊贵的人,又背负着守护时镜一族的重任,是守护神。
他对他又敬又怕。
可也因为自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打心眼儿里心疼他,怜惜他。
容春南:“……我确实,知道一点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