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观攥着门的手越收越紧,紧绷的指尖泛白,他又何曾不慌?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就算得知狸宿没死,还会回来,他也不慌,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族人心中备受景仰的大少爷。
就算他回来,说的是自己杀了他,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反而,人人都会觉得是他在说谎,在诬陷他,从而让他更加被厌恶。
可是,也不知道是他还没想起,或者另有谋算。
像是当那件事不存在一样,他从未提过。
容观本来以为是他忘记了,渐渐放下心来。
可后来,他惩治了容春南,容海辰,还杀了玉帆。
那天他还在庆幸,自己只是被关了禁闭。
可谁知,就因为这一次禁闭,他发现自己在族人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这个变化,对他而言是致命的。
如果这个时候,狸宿说是他将他害死,族人还能够义无反顾的相信他吗?
一天天过去,容观越来越不安。
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那种恐惧和惶然。
看着容观等同于默认的反应,容绍贤一脸震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不希望儿子像他一样,所以从小就教导他,要宽容大度,专注自身,不要攀比。
可谁知他……
容海辰:“这该如何是好?少祭司若是……”
容观看向容绍贤,“他应当是还没想起,所以我要在他想起来前,让他永远不能开口说话。”
他脸上是从未被外人窥见过的阴寒。
容绍贤竟有些害怕,“你…你要怎么做?”
容观还没想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
容微的生日宴被举办在少祭司殿的后院。
后院百花盛开,宛如艳丽名贵的锦缎一般铺绕在整个后院,宴席便摆放在花卉中间的空地中。
族中大半的人都来了,穿着干净利落的婢女端着酒水在宴席中来来往往,穿梭而过。
宾客把酒言欢,杯觥交错。
往日清冷出尘的少祭司殿也浮华万千。
宾客欣赏着四周的美景,皆是惊叹的目光。
“这百花钟真是神奇,前些日子这还是光秃秃一片。”
“是啊,我真想知道这百花钟是何模样,还从未见过呢。”
“据说就在少祭司殿放置,应当是那座殿中。”那人指了一个方向。
容观睫毛微动,最终抬起头看了一眼那边。
他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只是还未实施行动,下人来到他身边,“大少爷,宾客来的太多,那边有些忙不过来,族长让我来叫您,过去帮忙。”
容观愣了愣,感觉四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脸沉了沉,“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使唤他,是故意让他在人群面前丢人吗?!
他跟着下人,从宴席离开,很快消失在了那群人的目光中。
下人走了不远,就停下了,指着灯火通明的地方。
“那里便是厨房,我手上还有事,到时候你自己去吧。”
之后便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容观脸色更不好看了。
现在连下人都敢怠慢他。
容观深吸口气,向厨房那边过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一停。
他为什么要去?
容春南又不会时时刻刻看着他,他就算不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