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妈,小白跟我们一起回家,对不对?"小家伙一只手拉着周亦白,仰着圆滚滚的大脑袋,高兴地问江年道。
江年掀眸,淡淡地睐某个男人一眼,"他应该很忙,没时间,我们回去吧!"
"谁说的,我下午没事。"江年话落,马上,某个男人接话。
江年又淡淡睐他一眼,"......."
"嘻嘻.......小白,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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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上了车,因为好几天没有看到江年了,所以,车上,小家伙看着江年,一直叽里呱啦地跟她说个不停,周亦白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俩,深邃的眉目弯弯,又无比灼亮,不说话。
江年偶尔掀眸。目光与他的撞上,跌进他那双如泼墨般湛黑湛黑的瞳仁里,呼吸,总是会控制不住的轻轻一窒,但一眼之后,她的目光,又会收回,然后,安静地听着步家伙讲着,她则时不时地回答几句。
医院,离江洲大厦不远,不过十多分钟,他们的车便开进了大厦的地下车库,三个人下车,直接回125楼。
江年和小家伙回来了。周亦白也一起来了,英姐和容姐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立刻就准备了好多点心和水果,江年喝了口水,便直接回了卧室,去洗澡换衣服。
等她洗完澡,换了一身清爽舒服的家居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却已经没有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身影,不过,厨房的方向,却有异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周亦白在做晚饭。
当这个意识,倏尔在大脑里闪过的时候,江年眼底,立刻便涌起一抹恼火来,大步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妈妈,我和小白给你做晚饭!"小家伙站在洗菜盆前,踩在小板凳上,看到江年进来,立刻便高兴地叫道,而小家伙的身边,周亦白则正站在料理台前,切着东西。
"洗完了,大概还有四十分钟的样子可以吃饭。"周亦白也回头,看一眼江年,笑着开口。
江年就站在厨房门口的位置,看着某个男人,脸色有些不善地道,"周亦白,你的手不可以碰水。难道医生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我知道,所以我戴了手套。"说着,周亦白将自己受伤的左手伸出来,拿给江年看。
果然,他手上带着一只大大的一次性手套。
看着他那只裹了纱布,外面又带了一次性手段的左手,江年很是无语地斜了他一眼,下一秒,直接大步过去,不容分说地直接去拿他手里的刀,语气仍旧有些不好地道,"你出去,我来做。"
周亦白低头,看着江年那只伸过来,覆在他的手背上的纤白如玉的手,唇角愉悦的弧度,渐渐放大,就在她的头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嗓音低你工哑哑,呵着无比撩人的热气道,"阿年,你要做饭给我吃吗?"
近在咫尺,江年掀眸斜他,"你出不出去?"
"好,我不做了,就在这里看着你做,好不好?"看着咫尺间的小女人,周亦白的声音,柔软的要命。就连身体,都抑制不住地起了变化。
江年懒得再理他,直接拿过了他手上的菜刀道,"随便你!"
周亦白笑,两道目光灼亮的像是要将人融化般,看着她,自觉后退几步,然后,就站在她和小家伙的身后,盯着他们母子俩。
此时此刻,看着江年忙碌的身影,比起拥她在怀,他更加满足,更加开怀。
不过,江年没忙多久,英姐便进来了,告诉她,阿成来了,在外面等她。
江年知道,阿成来一定是汇报在学校外面她被泼硫酸的事情,所以,她把厨房里的事情交给英姐,三个人一起出去。
"太太,周先生。"看到他们三个出来,阿成开口叫他们。
江年颔首,直接问道,"查到什么了?"
"太太,那个泼硫酸的男子,是个流浪汉,长期在大街上流浪,居无定所,据他交待,他是收了一个女人的一万块钱,硫酸也是那个女人给他的,一开始,他并不清楚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在看到你的车靠近学校后,那个女人告诉他如果车上有个女人下来,就把瓶子里的东西泼向你。"看着江年和周亦白,阿成言简意赅地汇报,又继续道,"我们查了四周的监控,据那个流浪汉指认,让他朝你泼硫酸的,就是这个女人。"
说着,阿成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上面的一段视频,递给江年。
江年接过,低头一看,清丽的眉心,霎那便紧蹙了起来,周亦白站在她的身边,看向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虽然,画面上的女子带着大大的墨镜,用丝巾裹住了脑袋,整张脸都被墨镜和丝巾给遮住了,藏的严严实实,可是,不管是江年还是周亦白。都是一眼便看出了画面上人的女人是谁。
--是夏妍。
一眼之后,江年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同时,周亦白也掀眸,看向她。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短短的距离,在空气中交汇,看着江年,周亦白拢了拢狭长的眉峰,轻吁口气道,"阿年,对不起!"
周亦白忽然对江年说"对不起",一旁的阿成立刻就有些懵了,不止是他。站在一旁的小家伙仰着大脑袋看着他们,满脸困惑。
江年蹙眉,"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今天早上,我把夏妍给炒了。"相当自责的,周亦白回答道。
"你为什么炒了她,因为我?!"江年不太明白,所以问道。
周亦白看着她,摇头,并不隐瞒什么,如实道,"因为她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了叶希影。"
--叶希影。
五六年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从周亦白的口中说出,江年的眉心,再次紧蹙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看着周亦白,既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江年索性什么也没有再说,再问,只是把手机交还给阿成道,"这个女人叫夏妍,交给警|方处置吧。"
"是,太太。"阿成接过,转身离开。
也就在阿成转身离开时,江年也抬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阿年!"不过,她才走一步,手腕便被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掌给握住了。
江年脚步停下,微不可闻的,她一声叹息。
"你生气啦?"看着停下的江年。周亦白的话,柔软,却又那么小心翼翼。
江年回头,看向他,目光平静,温和,带着那么一点无奈,不过,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问道,"周亦白,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你费尽心思,都没有找到那两个绑架我,把我抛下悬崖的绑匪吗?"
周亦白好看的眉宇紧拧,"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和叶希影能够永远幸福下去。"
"阿年,......."看着江年,看着能把那么残忍的话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和她无关一样的江年,周亦白的心口,霎时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似的,痛得他鲜血汩汩直流,努力张了张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我放过了叶希影,放过了你,也彻底放过了我自己。"话落,江年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周亦白的大掌里抽了出来,又继续朝书房大步走去。
站在那儿,看着江年大步进了书房的身影,第一次,周亦白的双脚如灌一铅般,千万斤重,抬也抬不动。
"小白,你和妈妈怎么啦?"小家伙站在一旁,仰头看着周亦白,揪起细细的小眉头不安地问道。
周亦白抬手过去,轻揉一下小家伙的发顶,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道,"我和你妈妈,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是让人难过的事情吗,要不然,你怎么会那么不开心?"小家伙闪着黑亮亮的大眼睛,又继续问道。
周亦白点头,"是呀,很不开心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害得你妈妈伤心。"
"哦,那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有用了,你以后好好努力,争取彻底得到我妈妈的原谅吧。"说着,小家伙凑过去,压低声音又继续道,"我会帮你的。"
看着眼前这么机灵又这么有诚意还那么可爱的儿子,周亦白渐渐高扬起唇角,笑了,沉沉点头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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