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猜测的不错,萧枕今儿找她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特别重要的事儿,他就是来找她茬的。八方赌坊给宴轻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真金白金,让他本来对宴轻没当回事儿,如今升起了危机感。他盯着凌画,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同意你退婚后嫁给宴轻。”凌画翻了翻眼皮,“萧枕,你不是我爹,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嫁谁?你有点儿自知之明行不行?我欠你一条命,没将终生大事欠给你。”萧枕又黑了脸,“你就非要看上宴轻吗?他比秦桓又好到了哪儿?”“脸长的比秦桓好看。端敬候府就他一个人,人口简单,比安国公府一大家子好太多。安国公府缺钱,端敬候府不缺钱。宴轻的志向也深得我心,与我志同道合,我不能做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每日里看着他悠悠闲闲的吃喝玩乐,我心里也会很高兴。”凌画总结了一大堆,挑眉,“宴轻的好太多了,还要我再说吗?”萧枕几乎气的背过气去,暴怒,“姓凌的,你想气死我对不对?”她眼中的这些好,走出去问问,谁会觉得这是好?什么时候吃喝玩乐做纨绔混吃等死都是大优点了?凌画见他气的要到暴走杀人的边缘,她将情绪收了收,转身走到了桌前坐下,对外喊,“琉璃,烧一壶热水来。”琉璃心中腹诽,每次二殿下与小姐吵架,她想躲着都不行,只能烧了一壶热水送进了屋。看到了琉璃,萧枕即便愤怒的想杀人,但想起了凌画已故的外祖父王晋,怒火顿时散了一半。琉璃是当年王晋送来给凌画的人。而王晋,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都得了他不少的恩惠。萧枕板着脸坐在了凌画对面,硬邦邦地说,“我要喝玉茗香,你沏的。”凌画点头,痛快地答应,“行。”琉璃立即去拿玉茗香,想着那日宴小侯爷也说他最爱喝玉茗香,扭捏的想喝了最后一盏再走,小姐没答应他。她叹气,只要不涉及干涉小姐的原则问题,小姐对二殿下其实很好说话的。凌画给萧枕沏了一盏玉茗香,也给自己倒了一盏,二人对坐喝茶,前一刻的针锋相对腥风血雨,似乎不曾发生过。喝完一盏茶,萧枕说,“你怎么就这么倔脾气?我是为了你好?你觉得宴轻配你吗?”凌画不爱听,“你以后若是还想喝我亲手给你沏的茶,最好别再说这话,否则我翻脸不认人。”萧枕一噎,又给气了个人仰马翻。他气的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好,我等着你撞南墙!”他不再提宴轻了,也不想提了,提起来就是一肚子气想杀去端敬候府把那个勾了人还不自知的王八蛋大卸八块。他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你给周武回信,威胁他将女儿嫁我?你是真想让我娶他女儿,还是在威胁他?”凌画慢悠悠地反问,“你觉得,你乐意娶幽州温家的女儿,还是乐意娶凉州周武的女儿?”萧枕心烦,“我一个都不想娶!”凌画鄙视他,“你以为你是谁?容得你说不娶就不娶?就算你想娶,周武还不见得乐意把女儿嫁给你呢!毕竟,你不得陛下的宠,才华本事不显,不温不火,平平无奇,看起来没前途。”萧枕冷笑,“他给脸不要脸,凉州总兵就换个人来当。”凌画敲着桌面,琢磨了片刻,问,“你真不想娶周武的女儿?据说,比温家小女儿要强上许多。”“不娶,没兴趣!”凌画点头,“行,你不想娶,我就派个人去当面见他,再与他说道说道,他若是不上道,那凉州总兵我就给你换个上道的。”萧枕愣了一下,“你竟然同意?”“我为什么不同意?是你娶妻,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要娶谁,自然是得你点头同意。虽然换个凉州总兵比让你娶他的女儿拉拢他难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去做,我是扶持你,又不是掌控你,我没那么大的控制欲。”萧枕:“……”这是话言话语在说他控制欲太大了!他气笑,“凌画,你有点儿良心!好坏你分不清吗?我们认识十年,我当初既然救了你,还能再害你?我是不想你毁了自己。”“我谢谢你了。我想嫁个男人而已,悔不了,你放心,没准还能帮你更顺利些。毕竟,太后宠宴轻,后台这么硬,不利用多可惜。”萧枕牙疼,“我没让你这么牺牲自己。”凌画笑,“别的牺牲我不乐意,但这个牺牲,我十分乐意。”萧枕气的放下茶盏,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转身进了密道。凌画嘟囔,“这个不想娶,那个也不想娶,看你娶个什么样的,别挑来挑去挑个丑八怪做媳妇儿。”琉璃过来收拾茶盏,听了个清楚,一言难尽地看着凌画,“小姐,您不觉得二殿下对您……”是有心的吗?凌画站起身,嗤笑一声,“谁家的媳妇儿既娶来做媳妇儿,又要顶起一片天为他打江山?他当初要的是打江山的剑,所以,我为了报答他救命之恩,就把自己磨练成了一把剑,如今,剑已染血,杀人一万次,他再想要剑别的用处,贴身存放,妥帖收藏,不是痴人说梦吗?也不怕一剑戮穿自己。”琉璃唏嘘,“若是当年二殿下救您时,就提出让您……那您答应吗?”那时那么小!凌画笑,“答应啊,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是正常吗?他救了我一命,想要我怎么还,我自然就怎么还,给一就给不了二,他当年既然选择了,如今,就别给我叽叽歪歪。有心思也得给我收回去!”否则,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