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的脸色很难看。
她没有问是谁动的手。
这紫禁城里谁人敢向皇子阿哥动手?
压根就不用想就能猜到了答桉。
舒舒没有说什么而是出去唤了小松取了药酒又吩咐核桃去膳房取冰块与烧酒。
现下天冷膳房有些自制的冰块。
少一时冰块与烧酒拿来了。
东西都拿来舒舒神思才清明些。
药酒也好烧酒也好暂时用不上。
舒舒在冰块外头包了毛巾放在九阿哥伤处。
九阿哥按照吩咐平躺了被冰得一激灵好奇道:“不是该用药酒、烧酒揉开么?怎么用冰?”
舒舒动作轻柔没有法子给九阿哥解释毛细血管壁损害的问题道:“也要揉开不过要等两天现下就揉的话淤青虽也散开但症状不会变轻说不得更重了。”
九阿哥似懂非懂的脸上有些迷湖:“这也是书上的道理?”
舒舒说不清楚就岔开话嗔怪道:“‘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道理爷都不记得了?非要挨这一下幸好是肩胛位置往上就是脑袋往下就是肋骨……”
九阿哥都囔道:“爷还不晓得这个道理?你是没瞧见汗阿玛那速度砚台从天而降压根就没给爷避闪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带了惋惜道:“一块前朝的九龙云从端砚摔了细碎可惜了!外头一、两千两银子都没地儿寻摸去爷要是机灵些接住了不用挨这一下还能赚个大头……”
舒舒想着这画面就受不住心中愤愤。
怎么能动手呢?!
三阿哥那个“不弟不友”的没挨打八阿哥那个“不孝子”也没打九阿哥好好的就平白挨了这一下子。
眼见着九阿哥没心没肺的还有心思皮一皮舒舒哭笑不得。
真是的平时总是小心眼这回心倒宽了该记仇的时候不记!
舒舒手下的动作就重了用力往他淤青处按压。
“啊……”
九阿哥一下子叫出来眼泪都跟着出来。
不是哭的就是直接激的。
他泪哗哗的看着舒舒咬牙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正房外头站着核桃与小松。
两人避在外头没敢回厢房怕正房有事吩咐。
听到动静两人面面相觑都带了担忧。
舒舒是女主子九阿哥也是男主子。
昨晚折腾到今天事情一桩连着一桩这好好的又伤了一个她们都跟着不安了。
“小椿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小松滴咕着。
核桃道:“就是今天估摸下午回来。”
要是上午回来的话早饭后就该进来了。
这会儿还没到多是在府里吃了晌午饭再回宫。
正说着屋子里又传出一声呻吟。
这回不是舒舒下的手而是九阿哥想要起身拉人正好抻到了淤青处。
就在这时香兰带了小宫女进来听了个正着。
她神色不变脚步有些重了。
这大早上的两个主子不会闹出什么吧?
哪怕是晚上也好这大白天可不好瞒人。
看到核桃与小松站在廊下她多看了好几眼。
两人大大方方的没有羞涩躲闪的。
香兰晓得自己可能想差了。
核桃已经扬声道:“香兰姑姑您来了?”
香兰看了她一眼颔首道:“娘娘打发我过来送东西。”
西次间里舒舒与九阿哥也听到外头动静。
九阿哥小声提醒着道:“记得告状咱们不好跟永和宫娘娘对上让咱们娘娘出面去说!”
舒舒瞥了他一眼用帕子蘸了下烧酒在眼角点了点。
眼泪立时汹涌而出。
九阿哥瞪大眼睛看着舒舒带了不可思议。
舒舒将九阿哥的中衣松松的合上只留着肩膀淤青这块儿小声道:“爷也别臊了露露肉吧……”
九阿哥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拒绝的话。
舒舒在眼睛上擦了一把站起身走了出去哑了嗓子强笑道:“姑姑来了……”
香兰神色不变心中惊骇不已。
阿哥所这边闹的沸沸扬扬的各宫自然都得了消息。
就是传得不大真切。
可说的也是十四阿哥。
没说九阿哥夫妇如何。
舒舒眼睛刺激的厉害说话的功夫眼泪又含着。
香兰不好装看不见只能轻声道:“福晋这是怎么了?是阿哥爷有不对的地方委屈您了?”
可是方才叫的是九阿哥!
这小两口不会是叽叽起来动手了吧?
福晋这身量看着可不柔弱又是将门之女拉弓射箭为常。
香兰心中不安。
舒舒低头擦了下眼睛哽咽道:“就是姑姑不来我也正打算去找娘娘做主……”
香兰越发不安了。
真是小两口拌嘴了?
舒舒没有说旁的而是将香兰引到西次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于是落在香兰眼中就是九阿哥衣衫不整的坐在炕上脸上都是泪。
原来九阿哥想到“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句话也跟着效彷了一下舒舒的动作。
却是烧酒蘸多了。
眼泪流个不停眼珠子里面也泛红。
他生无可恋。
这会儿功夫香兰看到九阿哥身上淤青变了脸色。舒舒直接往炕边一坐低头擦了一把眼泪:“姑姑也看了好好的人就砸成这样我都替我们爷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