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高壮的侍卫接了孙金与李银手中的东西上前一人拿了榔头一人拿了铁锹捶松了炕砖一块一块的撬开。
露出了底下的蜈蚣道。
所谓蜈蚣道就是走热气的地方像蜈蚣似的有一条主道其他的都是蜈蚣腿似细道。
热气会因此匀称的铺满一炕。
等看清楚蜈蚣道里的东西九阿哥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
是一堆鸮鸟的尸体。
有两只栩栩如生的应该就是前天与昨天的两只。
剩下十来只都是成了干的鸟尸。
因为羽毛俱全还能辨认清楚。
古怪的是鸟尸只集中在这边一侧的蜈蚣道就是炕头这里一个挨着一个。
其他的蜈蚣道上并没有鸟尸。
康熙沉了脸近前查看。
原来在其他的蜈蚣道上都堵住半边剩下的半边不耽搁热气热烟可鸟过不去。
九阿哥的眼泪簌簌落下。
舒舒拉着他的手察觉到他的颤抖。
先前那么多鸟尸不用想也晓得是给谁预备的。
康熙的脸色黑得怕人环视众人道:“今日所见所闻都放在肚子里要是嘴巴说了那脑袋也别要了!”
一干太监、侍卫齐齐跪下应诺。
九阿哥震惊望过去:“汗阿玛?”
康熙瞪着他道:“胤禟想想你额娘!”
九阿哥哑然。
康熙对舒舒与十阿哥道:“你们先回去……”
舒舒与十阿哥不敢耽搁应了一声拉了九阿哥下去。
到了二所九阿哥抬起头有些茫然:“汗阿玛他这是威胁我?拿额娘威胁我?”
舒舒不由皱眉这都哪跟哪。
十阿哥开口道:“九哥您忘了宜妃母正怀着哪里听得了这样消息?”
九阿哥神色这才好些眼泪更多了。
十阿哥的眼圈也红了。
舒舒没有见过十一阿哥。
她现下担忧更多些。
九阿哥早就因这个怀疑索额图与他所在的赫舍里家。
如今这样得了实证怕是心中怨恨就无法遮挡。
可是只要太子还在一天赫舍里家就不会倒下。
那接下来九阿哥是不是就会想法子拉太子下来?
可是现下的九阿哥稚嫩也不够分量与太子碰上落不下好。
她看了眼十阿哥叔嫂眼神对上都看出对方的担忧。
九阿哥果然愧疚之后就生了怨恨望向毓庆宫方向咬牙道:“明天爷会去内务府好好当差将赫舍里家在宫里的眼线与爪牙一个个的抓出来!爷倒是要看看他们残害皇子的证据出来汗阿玛还怎么保他们!”
十阿哥忙道:“九哥你太武断了!”
九阿哥望向十阿哥不快道:“老十你什么意思?你是怕了毓庆宫是吧!放心你好好的去宗人府当你的差爷不连累你!”
十阿哥皱眉道:“那九哥你怎么就笃定是他们家动的手?”
九阿哥脸色漆黑:“不是他们家还有谁?太子爷目下无尘没将咱们这些小阿哥放在眼中还有索额图那条恶犬在外头张牙舞爪忠心护主!”
十阿哥也不点头也不摇头道:“有嫌疑的不单单是他们家除了宜妃母其他三位妃娘娘都有可能!”
九阿哥露出惊诧来:“怎么会?不可能?!”
十阿哥神色平静道:“为什么不可能?”
“可……惠妃母向来公正慈爱荣妃母除了钱财上吝啬些也没有旁的不足露在外头……德妃母也是有名的和善人就是在老十四上护犊子的厉害……”
九阿哥一一列举着觉得这个说法太过诡异。
十阿哥正经八百道:“宜妃母有宠儿子还多连赫舍里家都忌惮那惠妃母忌惮不是很正常?九哥想想太祖诸子中大妃一脉三兄弟当时握着两黄旗差点儿就得了大位……”
九阿哥明白老十的另一个意思。
这些年皇长子与皇太子之争归根结底还是那把椅子。
要是那样的话惠妃提前为儿子谋划削弱对手似乎也有那个可能。
“那荣妃母呢?她有那个脑子有那个人手?”
九阿哥道。
惠妃是四妃之首名义上四妃共管宫务实际主要宫权在她与宜妃手中。
荣妃就差了一大截。
十阿哥信口胡诌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浑水摸鱼推波助澜?她死了那么多阿哥看到宜妃母三子俱全位份还封在她上头怎么能不怨恨?想想老三就不是大度的由子及母……”
九阿哥听了进去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所以德妃母才折了十二格格……”
十阿哥接着胡说八道:“还有德妃母也不无嫌疑她那么疼十四满洲又有幼子守灶的旧俗说不得咱们这些人都是她眼中钉、肉中刺……”
舒舒已经瞧出来十阿哥不是另有怀疑对象而是想要安抚住九阿哥。
她心下一动面上露出担忧来:“真要说起来阿哥所修缮都是内务府营造司负责……营造司早年在娘娘名下里面不少是郭络罗家的族人……”
十阿哥与九阿哥都望向舒舒面上带了不可思议。
显然两人从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舒舒看着九阿哥叹气道:“爷想想郭贵人她是嫡姐在家时也是金尊玉贵的与娘娘同时入宫却只为贵人生了公主养在娘娘身边生了阿哥没有立住怕是怨恨已深……”
满人可没有贞操的说法。
太宗朝的辰妃娘娘就是再嫁之身依旧是封了东宫大福晋后来居上成为后宫里的第二人。
郭贵人为贵人不是因再嫁之身而是因为宜妃更得宠一家不会出两个高位。
这样被压了小半辈子郭贵人不忿也是寻常。
九阿哥脸上惊疑不定。
之前他将全部的怀疑都放在索额图与赫舍里家身上。
前后的因果也觉得对得上。
从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同老十的猜测相比似乎舒舒说的更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