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了一片,不时有滚木擂石裹协着泥土、草屑从岭上飞滚而下,将清兵象玩偶似的撞飞。
吴之茂在山下几乎瞪红了眼睛。正面的冲锋行将崩溃,敌人的火枪攒射正在向前延伸,百米之内的清兵都在射程之内。敌人太阴险了,并没有在最大射程内开火,就是为了让冲上山坡后退不便的清军付出更多的死伤。
而且——这绝不是水西兵能够拥有的武器。能够使用的战术。吴之茂的心在往下沉。尽管知道水西叛乱肯定有明朝的影子,但他没想到远隔千里,明朝也能插进手来。
火枪攒射停止了,烟雾很快散去,阵地上的土炮再次推了出来,即便是清军再组织冲锋,也只能面对密如雨点的轰击。
鸣金收兵,吴之茂无奈而心痛地下达了命令。
面对败退的清兵,出击的鼓号在岭上响了起来,水西兵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跳出战壕,呐喊着追杀而下。
以后的仗不好打了!吴之茂紧紧咬住了嘴唇,不仅仅是伤亡和挫败的缘故,而是得胜之后的水西兵无论在士气上,还是在经验上,都会有很大程度的提高,对清军的畏惧心理也会被此次胜利所冲淡。
清兵也不过如此,水西兵经过两次胜利之后,应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吧?张辅望着战场上斩杀伤兵,剥取衣甲的水西兵,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倾尽明军全力于此,便是要取得一次防御上的胜利,既打击敌人的士气,也增加水西抵抗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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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龙。
朱永兴站在一所还未完工的大宅院前轻轻摇头,这让身旁站着的郑昭达感到忐忑不安。
一个渡假休闲的胜地,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朱永兴当然喜欢,当然想拥有,但却不是现在。
“殿下若是不满意,草民马上令工匠修改。”郑昭达看着朱永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永兴再次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稍作下修改也好。这座大宅院建好后,将不是吾的府邸,而是疗养院,让那些有功有绩的官员前来休养。吾的意思你明白?”
郑昭达眨着眼睛想了想,赶忙说道:“殿下若建疗养院,草民便择地另建,倒不必修改此座府邸。”
“不,不。”朱永兴赶忙摆手,说道:“钱要花在刀刃上,虽说是商人报效,可也不是大兴土木的时候,便多买些债券好了。再者,吾还是要在滇省坐镇,哪有闲暇时间到此休养?还有——”朱永兴苦笑了一下,说道:“若是在他国之地建府盖宅,恐怕会惹起物议,让人胡乱猜想吾的心思。”
郑昭达终于明白过来,显然是岷殿下欲往海外称王的风声越来越响,朱永兴也不得不有所担心。光在嘴上解释还不够,还要在行动上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