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已命肇庆总兵许尔显率军赴高州增援。”尚可喜望着远方,并未注意到儿子的异样,而是幽幽地说道:“许尔显守城有方,当年曾挫败老本贼(李定国)攻城。希望他此次能再建勋功,使敌久困于坚城之下。待敌疲惫,吾再领大军出击,定破敌耳。”
“父王深谋无虑,调度有方。”尚之孝恭敬地说道:“苏利叛贼,亦不能任其逞狂。不若孩儿——”
“击破敌之主力,则众散矣。”尚可喜又沉吟了一下,说道:“江门至为重要,可先行派一军收复。嗯,你还是留在父王身边吧!”
长子尚之信还在北京,与吴应熊一样,是人质。因为尚之信脾气暴躁,虽勇却莽,不为尚可喜所喜欢。次长尚之孝则稳重孝悌,又久侍身边,甚得尚可喜宠爱。兵凶战危,尚可喜当然不肯轻易让儿子冒险。
“那番禺的乱贼呢?”尚之孝有些不甘心地问道:“离广州这么近,难道要听之任之?”
“那些乱民土寇,随便派个参领,带上千把人马,便足够收拾了。”尚可喜不以为意地露出了鄙视的神情,正规军和造反的百姓,在他心目中是天壤之别,根本没当回事。
尚之孝也觉得百姓造反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想出去立个功,练练手,更增加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分量。
“苏利亦要派兵征剿。”尚可喜握紧了拳头,叛徒历来是最招人恨的,特别是这种时候,苏利所作所为正是在他背后插了一刀,但苏利有兵有船,却不是那些乱民可比的,“参将高亮福、守备高亮祯为潮汕人,能征善战,可为主将。”
“父王知人善任,苏利必然很快授首,广州东面的威胁即可解除。”尚之孝顺势恭维着,抬头却看到一个小军官急奔过来。
“何事?”尚可喜也看到了,沉声问道。
“禀王爷,急报,高州为敌所攻破——”小军官单膝跪地,将手中军报呈了上来。
尚可喜脸色大变,一把夺过军报,撕开封印,展开细读。半晌,尚可喜嘿然一声,骂道:“倚城而守,却不过三日,定是中了敌军诡计,出城浪战而败。”
“父王,当速派援军,抵挡敌军东进。”尚之孝知道高州失守的后果,明军再继续推进的话,便可直抵广州的西南门户——新会,从而直接威胁省城广州。
尚可喜思索了一下,终是叹了口气,说道:“幸好吾已派兵前往新会,再派人知会总兵许尔显改道增援,当无大事。嘿,伪王定国曾在新会惨败,今时亦当令敌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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