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言官,因其上可以讽议规谏人君,下可以弹劾监督大臣。大凡从中央到地方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言官监察和言事范围之内。
为官者,谁敢保证自己一定清清白白?所以,朝堂上人一般将言官视作会咬人疯狗,既然打不死他们,那就只有躲着他们。
另一种就是太医,医者治病救命,人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难免有个伤风头疼。太医虽然官职低,可却从来都没有敢小瞧他们,何况是秦院使这样德才兼备人?
如果能跟秦院使身后出去给百官治病,无疑就等于太医院站稳了脚跟。
郑海眼中,他儿子郑世修年轻有为,医术甚至比他还要出色,而且也是从南京来,这不管哪一条都符合。
所以,他毫不怀疑,秦院使选择人定然是郑世修。
所以,当郑世修告诉郑海,自己并没有跟着秦院使出诊时候,郑海才这么失态。
“那他们都说秦院使带着来太医去出诊是怎么回事?”郑海话刚刚出口,就突然想明白了:“秦院使带人是罗子默,对不对?”
郑世修点点头,道:“父亲,虽然跟着秦院使有利一些,但是人家不选我,我也没有必要这样上赶着贴上去。我还是想通过自己本事,太医院打拼出一片天地”。
“你怎么这么天真?”郑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意味:“跟着秦院使去出诊,极有可能成为下一届院使。你想通过自己去奋斗,你奋斗多少年才能当院使?我当初南京,熬了这么久都没有当上,你刚才京城就能当上了?”
说到这里,他猛然惊醒:“我前些日子让你多跟秦院使套近乎,你是不是没有做?”
“父亲,秦院使已经选了别人,你让我怎么去套近乎?”郑世修也带了几分委屈:“我通过太医院考核,那是我本事,至于当院使,那是很久之后事情,你现这样就是着急也没有用呀?”
“你……”郑海原先只觉得这个儿子性子内向,为人敦厚,没想到今天才发现,他一向引以为傲儿子居然这么不思进取,他看着郑世修一副“我没错”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
青梅虽然怀孕了,但是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何况这个儿子一直都是他疼爱。
想了想,他还是长叹了一声:“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太医院,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你先出去吧。”他无力地摆了摆手。
“父亲,您不去看望母亲吗?”郑世修临出去之前问了一句。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该去时候我就会去”。
待郑世修出去之后,郑海不由觉得一片苍凉。
都说妻贤夫祸少,他从前还不相信,如今看了余氏,他是不得不相信了。
当初若不是她施奸计,青梅她们母女也不会流落外这么些年。如今她越发上不了台面了,居然让儿子来做说客!
哪有儿子管父母房中事?
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世修是孩子,什么都不懂。都是她这个做母亲没有给管好内宅,她一生气就撂挑子不干了,诸事不理,薇姐儿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呢?
他想了想,不管怎样,儿女还算孝顺,他不能因为余氏犯了一次错就休妻吧。这一次就算了,毕竟青梅她们母女还要等余氏点头才能进门呢。
他想到青梅母女,这些年为他受苦,想到自己没有到为人夫君,为人父亲责任,不免有些自责。好,现可以补偿她们了。
大约一刻钟左右,郑海满面狼狈地从上房走了出来,里面还传来余氏高声叫骂:“郑海,我嫁给你这么些年,哪里对不起你?你不要忘了,我可是给你生育过儿女,操持过舅姑之丧人,只要我活着一日,那个贱人跟她生贱种就休想入郑家门。想接她们母女进门,除非从我尸首上踏过去……”
余氏意思是说,她为郑家开枝散叶,为郑海父母守过孝,郑海就不能休了她。只要她一日不点头,那外面那对母女就不能堂堂正正成为郑家人。
郑海气面红耳赤,望着室内摇曳烛光,听着余氏不堪叫骂,越发觉得她是破落不可理喻妇人,再也不想跟她理论。
往常这个时候,郑海就是再生气,也还是会给她留几分颜面,当她听说郑海一抬脚走了,又去了那个人那里时候,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妹子送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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