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痛定思痛,又开始重新把以前当小人物时察言观色的本事拾了起来。而现在,正好到了这本事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金不换的脸上摆出一副无奈地苦笑:“智嗔师父,你也看到了,此事都是严嵩与魔教鬼圣所为,咱家也是上了他们的当,被他利用过来传诏。本来咱家不想来的,奈何鬼圣搬出了严嵩来压我,你说我就一宫里听差的,哪敢得罪当朝首辅啊,再说咱家现在也不是东厂厂公了,没了权势,还不是就任他们摆布了嘛。”
智嗔听得一乐:“金公公,你就这两句话就能把自己择得干净,真是好本事啊,怪不得能在宫里混这么多年,就是失了势也没给打发到南京看祖陵呢。”
金不换索性继续装下去,哭丧着脸道:“本来只是说好给严嵩传个旨的,他说咱家反正是宫里人,直接去宣旨就是,咱家就是寻思着沈经历也得了圣旨去寻旨,到时候万一两边冲突起来,闹不好咱家就得落得个矫诏的罪名了,那可是要灭族的。所以咱家才力劝鬼圣带人来这里,就是想和沈经历商量出个办法来。”
天狼在一边听得恶心得要吐,这家伙张嘴就瞎咧咧,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份厚颜无耻实在让人无语,天狼怒道:“金不换,刚才你不是很威风吗?怎么这会儿一下子就软成个怂蛋了?一点气节都没有,还真是个死太监。”
换了平时,有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自己死太监,金不换早就要他的命了,就象今天一开始的时候直接出手杀天狼假扮的那个老头一样,可是现在攻守异位,他哪敢再得罪这尊杀神,脸上赔着笑,连连点头:“天狼大侠,咱家只不过是个宫里听差的,其实都是受命于人,你看,你不也得听陆总指挥的命令,过来保护沈经历嘛。大家都不容易,就别再相互为难啦。”
天狼心中暗想,魔教的人一走,接下来就得面对伏魔盟的这近百名高手,智嗔跟自己也是相识一场,动起手来只怕不会象刚才对付金不换时那样全无顾虑,自己现在虽然加入了锦衣卫,但毕竟出身武当,虽然也恼恨伏魔盟的各派当年参加沐兰湘的婚礼,但真要是让自己对这些人下杀手,总感觉会很别扭。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负手而立的万震和端木延,刘黑达三人,刚才一战中这三人确实帮忙自己挡住了鬼圣与金不换,按说自己对他们应该感觉才是,但现在天狼在这世上已经不再相信别人,适才自己与公冶长空全力相搏时他们也被对方缠住,想偷袭自己也不可能,毕竟他们来路不明,即使是经历了刚才的一战,自己仍不打算把后背完全放心地交给他们。
天狼的心中开始有些焦躁起来,变成了锦衣卫天狼后,他突然发现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朋友了,以前还是李沧行的时候,至少裴文渊,钱广来,不忧,欧阳可,还有柳生雄霸这几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而现在自己真正能指望的,居然是那个残忍狡猾的女杀手凤舞,今天她一直没有出现,即使在刚才自己与公冶长空恶斗时也隐忍不发,不知道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无论如何,现在自己的身边是孤立无援的,天狼看了一眼金不换,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这一家三口中,金不换现在基本上跟刚才比没有什么损伤,而红花鬼母与公冶长空虽然伤重,但以他们的武功,再调息一两个周天,没准也能恢复六七成的战斗力,足以给现在功力已经下降的自己造成麻烦了,魔教的人走后,伏魔盟众人没了制约,有可能会围攻自己,到时候再留下这个金不换一家在背后,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天狼冷冷地说道:“金公公,你说得有道理,都是给朝廷办事,也都有自己的难处,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取你全家性命,今天你上来对我就是使暗器出杀招,本来按我的个性,今天必取你的命,但刚才我也重伤了你的老婆和孩子,也算出了口气,下次记得不要惹我,不然再不会有给你这样说话装可怜的机会。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马上给我消失。”
金不换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平安撤出了,而坐在地上的红花鬼母显然也听到了天狼的话,正好这会儿运功完毕,长身而起,一看自己的母亲站起身,傻乎乎的公冶长空也跟着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还是因为失血与消耗内力过巨而变得惨白,但比起刚才运功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好上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