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叹了口气:“你说这仇鸾的所做所为,又和这种主动送钱的大户有何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蒙古人可是比任何绿林土匪更凶残,更贪婪的强盗,你越是送钱,越是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只会激起他们更强烈的抢劫**。”
屈彩凤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你我都明白,只是仇鸾身为朝廷大将,他又怎么可能不懂?他就不知道这样做只会招来恶狼吗?”
天狼恨恨地说道:“这个混球只想着自己的防区不出事,俺答汗这些年来一直和关内的白莲教勾结,早把边关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我这次出关就是走的白莲教秘密挖的地道,内贼难防,良将又被朝廷冤杀,换上了这个废物。”
“所以仇鸾知道若是蒙古大军攻关,此处必破,以大明律,守将失地者,必斩,为了保自己的命,两害相衡取其轻,他宁可贿赂蒙古人,哪怕让他们从别的地方突破,自己也可无罪,只是这样一来,就会苦了大同到京师的万千百姓。”
屈彩凤有些听明白了,秀目闪闪:“难道大同那里就没有守将吗?我虽是女流,也知道宣府和大同都是边关要地,只要死守不出,依托坚城,总是可以挡一挡的吧。”
天狼叹了口气:“仇鸾的最大罪行就在于此,为了保自己这里,他的交易中包括的条件是抽调大同总兵的部下来援,他是宣大总兵,有调兵之权,大同守将也只能从命,现在可能大同的守军不到三千,是万万抵挡不住十万蒙古大军的。”
屈彩凤默然无语,天狼看到她这个样子,上前一步,加重了点语气:“蒙古鞑子残忍凶暴,以前元朝统治的时候,人分四等,我们汉人是最低的一等,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许有,就连我朝太祖,当年也只能叫朱八八,你应该听说过吧。”
屈彩凤紧紧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天狼继续说道:“还有,蒙古人杀一个汉人,只要赔一头驴,我们汉人要是伤了蒙古人,却是要全家抵命,每村每户都会有蒙古人的保长,哪一家嫁了新娘子,第一夜都不是跟自己的丈夫过,而是要把贞操给了那个蒙古保长,这叫初夜权,屈姑娘,你可知道?”
这些事情屈彩凤早就从评书列传里听说过,这会儿听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得拔出插在地上的双刀,狠狠地在地上砍了一通,直斫得沙烂横飞,厉声道:“只恨我没有早生两百年,杀尽这些魔鬼鞑子!”
天狼点了点头:“现在的蒙古人虽然已经退到关外,但本性仍然和他们的祖先一样,草原上无礼仪廉耻,崇尚武力,胜者为王,部落间的征战都是以掠夺人口,抢占草场为目的。”
“就算他们攻不下北京城,也会把沿路攻破的城池,掠夺的村庄里的百姓当成奴隶,一路驱赶回草原,到时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不知会有多少子女失去父母,多少老人失去儿女,多少汉人沦为异族的奴隶。屈姑娘,这一切将要发生的惨剧,你都是始作甬者之一!”
屈彩凤一声尖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这不关我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听神尊,听冷天雄的命令行事。而且这些是当朝阁老严嵩,边关守将仇鸾做的事,他们这些将相不管,你却让我一个不懂军国之事的弱女子来承担,算是男人吗?你真要杀,要报仇,应该去找仇鸾,找严嵩才是,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天狼冷冷地说道:“这些居于朝堂之上的衣冠禽兽,我自然会找机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刚才我就恨不得杀了仇鸾,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杀了仇鸾,边关必乱,军心动摇,只会被蒙古人破关,所以我留了他一命,以后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