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醒过来的第一眼便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吊眼老太婆坐在床榻之上手拿藤杖瞪着自己。
方仲害怕的往后一缩。那老太婆嘴角一斜发出如枭叫一般的笑声难听之极。说道:“小子你醒了。”
“这……是哪里?”
“这里是老身的住处你还住的惯么?”
方仲想起自己在那潭边的事转头四顾发觉这屋内颇大靠墙有许多的搁架上面瓮瓮罐罐的不知放了什么东西除了木桌木椅之外就是这张大床了。在潭边遇见的那个女孩儿却不在这里。当时自己被那老太婆一藤拐打得晕去随后就万事不知了也不知普玄道人和他师弟在什么地方。
那老妪道:“老身看你根骨不错虽然炼精化气才刚入门毕竟年纪还小在这里住他个三五十年总有突破的指望不像老身空耗了许多岁月却大道无成今生再无指望了。”那老妪说道最后居然叹了口气。
方仲听她说要自己住个三五十年忙道:“老婆婆晚辈还要到别处去这里住不久的。”
那老妪吊角眼一瞪怒道:“老身说让你住下就住下别说三五十年就是一辈子让你待在这里也别有抱怨之言。莫要忘了如不是老身手下留情凭你对仙儿如此无礼早就一棍子打死了。”
方仲惊愕道:“晚辈没做任何事。”
老妪冷笑道:“我孙女冰清玉洁从不曾被男人看过了身体去更不曾被人动手动脚的触摸过。你这小子不但看了去更用脏手碰过了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赎其过。”忽地举起藤杖往方仲头上一敲。杖影笼罩之下无论方仲如何闪躲都要挨这一下。噗的一声方仲脑门上被重重敲了一记。方仲只觉头上一疼杖影已然消去原来是这老妪吓唬吓唬自己但这一出手方仲便知这老婆婆的修为极高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老身又想过了这世上生米煮成熟饭之事又不是没有仙儿一年大似一年总要找个婆家有个着落难道老身还真的照顾她一生一世么?你小子运气好年纪也与仙儿相当正好般配不如就在此地成家与仙儿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方仲愕然不已吃吃道:“婆婆莫不是开玩笑?”
老妪道:“你看老身是开玩笑之人么?不用多说了此事既然老身定下了便不可更改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站起身来撑着藤拐慢慢走出房去。
方仲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吃惊之色只觉方才那一刻简直如做梦一样自己小小年纪竟然有个老太婆二话不说就要给自己娶一个妻子只因为看过了那叫仙儿的女孩儿洗澡。
第二日一早云收雾散叽叽喳喳的鸟雀之声响彻林间。
吱呀一声绿屋的房门打开老妪撑拐走到普玄与定观跟前见二人躺在地上正自好睡举拐就打骂道:“懒虫难道修道之士是这样当的么?”每人身上落了几拐把二人打醒。
老妪道:“老身救你等性命还不快快起来干活。”
普玄与定观在老妪催逼之下爬起身来老妪丢下一把锈柴刀二人拿着去伐树到了午时数十根大大小小的圆木堆在门前。
老妪从屋内拎出一竹篮杂色馍馍每人分了两个还剩下许多。二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接手后急忙就吃不料入口苦涩隐有药味以为馍馍有毒慌忙吐出。那老妪见了怒道:“这里得粮不易哪容得下你们这般浪费。既不吃都还我。”
普玄皱眉道:“老婆婆不是我师兄弟不吃只是这馍馍似乎有些异味怕是……不怎么干净。”
定观也点头哈腰的道:“是啊是啊难吃的很。”
老妪道:“什么不干净?这馍里添加了不少强身健体的草药比之平常馍馍不知强过多少你们肉眼凡胎不识好歹也难怪你二人修为如此之差。”定观和普玄一样都是炼精化气才到入窍期的境界而眼前老妪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不知她已到何等境界。
普玄看馍馍咬破处果然有几丝花瓣叶茎显露回想起这四周种植的花花草草疑虑顿去堆笑道:“婆婆莫怪是我等一时不能适应这口味才有此误会我吃我吃。”几口一咬想到这还是补身的药馍馍倒也不觉得难吃了。馍馍一落肚果觉气力逐渐恢复。
老妪道:“吃了老身的馍馍又有哪一个不长力气的。”
普玄与定观连忙点头称是。
老妪又拎着剩下的馍馍走到拴在外面的那头野猪跟前道:“看看这畜生就知道了!”把竹篮一倾剩下的馍馍倒出野猪哼哼唧唧的啃吃起来。
普玄与定观瞠目结舌原来这馍馍是给猪吃的有心把吃下的馍馍呕出可好不容易填了肚皮也不是那么容易吐得出来不由得尴尬万分。
老妪又指着尚被四足攒蹄的狰狞小兽道:“这畜生有点凶馍馍不给它吃先吊几天杀杀性。”
普玄忍不住道:“老婆婆这馍馍是人吃的还是畜生吃的?”
老妪头也不回的道:“都一样吃了长力气就成。你两个吃了老身的馍馍可不许偷懒快去干活罢。到了晚间老身要见到新房子落成。”
普玄一屁股坐倒哀声叹气道:“完了师兄弟两个被当成牲口养这日子怎么过?”
哪知定观道:“这日子也不错没得杀戮纷争又安稳度日你没看她那头野猪生得肥头大耳的都胜过了师兄你么我身体单薄正好将养故此这饭也吃得。”拿起手中馍馍又啃了一口。
到了傍晚那老妪招呼二人进屋说是吉时已到要给孙女婿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