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忙道:“不敢马武身为鬼吏之时一切听从娘娘法旨今日身为天师道大祭酒便只为天师道之公道而仗义执言。”
那‘婆婆’冷笑道:“好一个仗义执言也不知这张天师有哪些好处给了你让你替他这般说话。马武你既然早就不是巫鬼道的人了也无须跟我客气不用跪着了你起来吧。”
马武道:“是。”叩首起身抬起头来。
那‘婆婆’直到这时才看清了马武容貌见他白头皓首叹道:“你原来也这般老了。”
此时的马武虽然老当益壮但满头的白发掩盖不了岁月的沧桑时光荏苒的感觉在一人的身上展露无疑。马武也看见了她呆愣良久方道:“马武虽老而娘娘却无什么变化还和昔年一般模样。”
那‘婆婆’语气转柔道:“我是个亡人当初是什么模样如今也是什么模样虽然不老不死却不如你活得更有感觉。由生而灭由年少而至年老生命就该在这其中变化流淌直至泯灭。我当初还想追求什么永生不灭如今却更想像你一样能够亲自体验一下这生命流淌的感觉可惜却已不能了。”
马武道:“娘娘能够这样想足见感悟颇多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眷恋以前的岁月而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何不如这万千生命一般由生而灭由灭而生前世今生尽都抛入这轮回之中了断这一切。”
那‘婆婆’道:“你这话是何意?”
马武道:“马武是劝娘娘放手不必再沉迷过去了。”
那‘婆婆’变色道:“你说什么?我之所以如此你难道都忘了今日却跟我说不必沉迷过去莫非前情都是空梦一场就此作罢。”
马武道:“娘娘数百年如一日其情不变固然值得嘉许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不恭的话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却留恋过去沉迷不醒又岂是智人所为须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娘娘执迷不悟深受其苦岂不是庸人自扰。”
那‘婆婆’怒道:“你说我是庸人?”
马武大声道:“娘娘自然不是庸人但在情之一字上为情所困就不是智人所为。其实娘娘何必还要建这样一座陵墓以自困只要心结不解便是简简单单的画地为牢娘娘也走脱不开。只因为你早已被这往事迷塞耳目今事却又拒而不知过了这么多年娘娘还是活在过去而我马武却一日如一日的活到现在以此看来我不谛于比娘娘多活了这么些年。以多活这么些年的所闻所见自然会剖事明白马武命虽不长却心已老迈而娘娘命虽长久却依旧年少心肠如此马武倚老卖老才会向娘娘大胆进言劝上一劝。”
那‘婆婆’讥笑道:“我比你年少……”可是再看几眼马武容貌回思自己这千百年如一日容颜的确是马武更像一个年老德韶之人而自己却还像一个情场失意的少女。
“你也不过是看上去年老就敢教训起我来。”那‘婆婆’的语气已变得不如刚才那般刚烈。
马武道:“娘娘留守此处所盼所等不就是张天师么?可是我却要直言劝告快放手吧。今日张道陵与当年张顺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那‘婆婆’厉色道:“怎么不是同一人?是我亲自托人化血重生灵魂血脉都是一人所传还会差了。”
马武道:“凡人子息也是血脉相传可不是将父比子视同一人。而魂魄之事记得娘娘曾说当年那慈航静斋的高人就已有言在先这魂魄转化之后如同新生根本就不记得先前之事既然如此以张顺魂魄血脉转生之人就已与张顺无关子承父脉张道陵也一直以张顺为父这就不是同一人了。娘娘这张顺已经死了。”
那‘婆婆’颤声道:“胡说他没死还不是好端端活在世上。张道陵就是张顺张顺就是张道陵只是他不记得我而已假以时日未始想不起过去之事到那时……”
马武插口道:“到那时只怕娘娘会更失望。”
那‘婆婆’愕然道:“为什么?”
马武道:“这些年来我比娘娘多悟出一个道理那便是付出并不一定会有回报。娘娘一味的自我牺牲却不问对方如何只以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两情相悦自然是如此但若不是呢?那娘娘之所为只会让人负累颇深拒又不是纳又不是何来琴瑟和鸣之感。”
这话说的再也清楚不过那便是张顺不喜欢她只是盛情难却碍于她的权威又不好拒绝而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那‘婆婆’怔怔望着马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