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他问。苏折动作顿了顿,沈娴连忙心虚地一个劲缩脚,只是被他掌握在手中半分也退脱不得。
苏折淡淡回道:“我弟弟白天伤了脚,我正给他挑水泡。”他头也未抬,语气平缓,“怎么的,打扰到你睡觉了?”
那新兵惺忪道:“哦,那你弟弟的脚可真嫩。”说着他就起身出去,尿了回来又继续睡了。
沈娴双脚都揉过了,也上好了药,便觉得双脚暖烘烘、酸软软的,白日里行路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等苏折净手回来,一躺下她便缩在苏折怀里很快就睡得安沉,连那些新兵的鼾声也没法吵到她了。
环绕京城各城郡征来的队伍都陆陆续续南下,先后分成几拨,打算在行军途中会合。
在沈娴和苏折所在的这支队伍到达战场前,听说就已经有一支三万多人的军队已经抵达,并与南境大军打了一次。
结果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后退回城中,死守着等待援军到来。
那时南境大军已经占下了江南城,便相当于占领了大楚一半的领地。
江南城的地理位置十分有利,水陆四通八达,便于运送粮草物资。
而沈娴他们的队伍正是朝廷的援军,后来加快了行军速度。只不过随着路程越来越近,军心也越来越乱。
因为粮草不足的缺陷已经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来。
起初士兵们的伙食还有几口米吃,到后来几乎见不到米,很多时候都是吃野菜或者糠麸充饥。
进了一座城以后,为了维持军队所需,军官将领们便勒令城中百姓交粮,甚至出现当街哄抢、硬闯百姓家门的恶劣事件。
沈娴和苏折走在队伍里,正沿街巡逻。说是巡逻,不过是看看有没有街上的铺子能有东西可以捞。
队伍里有以往出征过的老兵带着新兵,第一时间便是去找粮铺。
沈娴站在粮铺外,看了看写着“连记粮铺”的招牌,顿时心中了然,此刻苏折已经走了进去。
这街上别的粮铺都闻风关门了,也就这连记粮铺还开着铺子。开门等着官兵来洗劫一空么?当然不是。
大概就是为了等两人出现吧。苏折和连青舟准备了这么久,自然有办法取得联络。
结果士兵搜空了整个连记粮铺,也只搜出少许的粮食,粮仓基本已经被搬空了,再也找不出多余的粮食来。
是夜,轮到沈娴他们营帐里的士兵去巡逻了,巡逻队伍由紧挨着的两个帐篷的士兵凑在一起,要绕着营地巡视一周。
沈娴与苏折走在最后,走到一半时苏折不见了,待巡逻完毕后各自回营时他不知又从什么地方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两人刚一躺下,就听外面传来响动,说是有刺客。
沈娴侧卧着,紧挨着苏折,习惯性地捻着他的衣襟,轻声问:“干什么去了?”
“一点小事。”
随着营帐外火光大亮,沈娴勾了勾唇,道:“扰乱军心的事,岂是小事。”她漫不经心地问,“莫不是有武将被刺杀了?”
苏折道:“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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