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都只有谢渊渟有这种袖珍弓弩,而且他的短箭就是用玄铁和乌木打造的。”
傅轩激动的脸都红了,“当年他拿着那把弓弩四处炫耀,京都贵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玄铁还是父皇亲自赏赐于他的,箭锋比寻常玄铁寒气更足,
颜色更暗,肯定是谢渊渟!”
叶澜安闻言,立即去触摸那箭头,果真触手一片冰凉,当即变了脸色。
他脸色变的如此明显,皇后立即问道:“谢渊渟此刻人在何处?”
傅恒、傅轩和叶澜安等一众和皇帝一起回来的人齐齐摇头。
傅恒迟疑不定的道:“似乎,从今天早上就没看到他。”
“什么似乎,他打进入围场就当自己是去打猎物的了,根本没想过要保护父皇!”
傅轩没好气的吐槽,恨不得立即将这刺杀皇帝的罪名给谢渊渟扣结实了。
他比谢渊渟大两岁,两人自幼一同长大。
从小到大,谢渊渟什么都要盖过他一头,
幼时读书写字,他花四五个时辰,方能勉强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务。
谢渊渟却只消一个时辰便可以完成所有的任务,跑出去偷完儿,还能得来夫子的夸奖。
长大一些了,开始习武,无论刀枪棍棒,
他自认天赋不差,可架不住谢渊渟一学就会,
两人习武三年,谢渊渟就打败了所有的武师傅,
那些武师傅非但不生气,还夸他天赋异禀。
后来谢渊渟不知怎的就成了个纨绔,却还是赢得了满京都贵女们的欢心,
父皇对他比对亲儿子还好。
桩桩件件的事情在回忆里激荡,让傅轩觉得谢渊渟唯有一死,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噗”的一声,宣和帝的伤口猛地喷出一大滩血,
打断了傅轩的回忆,也让营帐内众人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箭头不是已经拔了吗?
陛下为何还会吐血?”
皇后怒骂御医,“一群废物,赶紧给陛下止血啊!”
御医手忙脚乱的用药,宣和帝却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慌乱间,一位老御医跪地道:“皇后娘娘恕罪,陛下伤势特殊,恐还有别的隐患。
臣等无无能,陈御医不在,不敢妄自用药,还请皇后娘娘速召陈御医来啊!”
“荒唐!”
皇后尚未说话,陈阁老便怒骂出声,“御医院距此足有半日行程,这时候撇下陛下,
去叫陈御医,你这是要陛下的命!”
“少说废话,现在就给本宫治,救不回陛下,本宫株了你们的九族!”
皇后是真的慌了,她固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大统,
但现在大燕才经历天灾,国库空虚,兵困马乏,
两国一部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他儿子若是继位,岂不守业艰难?
无论如何,宣和帝也要活过这一段才能死。
有道是病急乱投医,那御医自知医术不济,被皇后一吓唬,忽然眼睛一亮,
“皇后娘娘,臣等虽然救不了陛下,但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
“谁?”
皇后下意识的接话。
那御医连忙道:“温国公世子妃,她是平湖秋月的人,医术必定不同寻常。”
“对啊对啊,皇后娘娘,平湖秋月的秋家可是天玄医武世家,
温国公世子妃肯定能救陛下的!”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御医其实并不确定秋韵能否救回皇帝,
只知道这种时候,能拖一刻是一刻。
没想到皇后竟然还真就信了他们的。
“本宫怎么把她给忘了呢,杨柳,立刻宣温国公世子妃来见本宫。”
宫女应声而去,那些御医们齐齐松了口气。
外面的温婉并不知晓龙帐里的事情,夜幕降临,围猎的众人都已经回来,
独独不见谢渊渟的踪影,她本能的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元英,去打听一下,除了你家公子,可还有人没回来。”
元英应声离去,少时便回来了,“温大小姐,除了我家公子,其他人都回来了。
而且,奴婢方才在龙帐附近听到二皇子说是我家公子刺杀的陛下。”
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温婉竟然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温婉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附近你们自己人多不多?”
元英点点头,“温大小姐有何安排,只管吩咐便是。”
“让他们盯紧围场,他手里有窜天猴,若是真的遇险,
他应该会放出来,后面该如何做,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
元英可不是寻常的丫鬟,温婉相信,她应该能掌控大局的。
想了想,却又道:“二皇子既然怀疑他是刺客,难保不会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你还是找个人替你掌控大局,以防万一。”
元英谨慎的点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