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谢渊渟终是没能拗的过温婉,把人带了出来。
只是温婉却并不开心,她细声细气道:“你开什么玩笑?
来都来了,站在这里不过去,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确定你能分得清谁是敌,谁是友?”
之前说要一起来的时候谢渊渟便死活不答应,
好不容易缠着他带自己来了,结果还在离城门老远的地方,
谢渊渟就拽着她不让过去了,这还怎么给秦挽裳挖坑?
温婉急的想跳脚,秦挽裳心机非同一般,
真若是让她出城,那以后她就只有吃暗亏的份了!
奈何谢渊渟揪着她的后颈不动如山,“别着急,白藏和元英在,
元英最知道怎么对付女人了,傀儡战奴再厉害,也奈何不了白藏,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然和太子撞在一起,你是想现场被抓包吗?”
背对着谢渊渟,温婉没看到谢渊渟说这话时眼底泛滥的笑意,
像个看着自家熊孩子的大人一般,宠溺又纵容。
不过温婉听到这话,也的确安静下来了,“太子,你通知傅恒了?”
她的目的便是将秦挽裳引到太子府,谢渊渟却直接将太子傅恒引了过来,
“今晚可是太子的洞房花烛夜,他会扔下元雨薇来找秦挽裳一个囚犯?”
“会的。”
谢渊渟说的无比肯定。
不用温婉追问,他便道:“之前我就怀疑以段琉璃的财富和资质,
弄不出傀儡战奴这种东西,
前几日才确定了消息,傀儡战奴,是太子的手笔,
秦挽裳在这中间的作用非同小可,太子不会轻易放弃秦挽裳的。”
温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惊讶身为储君的傅恒弄出傀儡战奴这等邪恶的东西,
还是震惊秦挽裳的能力竟然如此骇人?
思绪翻涌间她倒也反应过来了,“难怪太子宁愿得罪陈阁老也要保住秦挽裳,
其实他要保的不是秦挽裳,而是傀儡战奴吧?”
陈阁老可是当朝首辅,如果不是为了秦挽裳,太子是绝不会轻易去得罪陈阁老的,
可那天百花宴上,太子为了保秦挽裳,竟然把陈季堂推出来当替罪羊,
可见秦挽裳在太子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了。
两个人躲在民房顶上没多久,没等到赶来英雄救美的太子,
却见一小队人马自城门口离开,调转方向向城内走去。
穿着白色囚服的身影在黑夜里更加显眼,温婉怀疑的眨了眨眼,看向谢渊渟,
“我没看错吧,秦挽裳不出城了?”
那个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往回走的身影分明是秦挽裳,
既是如此,她在城门口闹这一出又是为的哪般?
“欲盖弥彰。”
谢渊渟低声道:“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出城,
诏狱守卫森严,没有傀儡战奴,她出不了诏狱,
而正常人越狱后的反应自然是远离京都,所以她故意让人在城门口大闹一场,
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出城了,
自己再悄无声息的回到城里,锦衣卫之后就算想找人,也只会往城外找,
如此,时间拖延的越久,她就越安全。”
思维如此缜密,谢渊渟都忍不住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了。
“灯下黑?”
温婉也明白过来,“那她现在是……?”
不惜暴露傀儡战奴的存在也要越狱,秦挽裳接下来要去哪里?
“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渊渟说着伸手就去揽温婉的纤腰,后者却是足尖轻点,先一步飞了出去。
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可见其轻功也绝非一般。
谢渊渟收回落空的手,失笑的摇了摇头,倒不尴尬,
只是觉得未婚妻实力太强,让他这个忽悠来的未婚夫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
秦挽裳擅用心机,身手并不好,加之在诏狱里受了刑,走的并不快,
温婉和谢渊渟很快追上了他们。
一路前行,绕到了一条悠长的巷子。
不等温婉问这是什么地方,巷子里便有人出来。
一身玄衣的太子穿着宽大的大氅走了出来,接过秦挽裳,
深情款款的说了句,“裳儿,你受苦了!”
“殿下~”
一路上对着前来接应自己的黑衣人骂骂咧咧的秦挽裳听到这句话,当即哭了出来。
一声殿下叫的是肝肠寸断,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您可来了,裳儿以为殿下您娶了太子妃,就不要裳儿了!”
秦挽裳靠在太子怀里哀哀的哭诉着,太子似乎又安慰了她几句,
两个人连体婴似的进了那道被墙砖掩在后面的暗门。
黑夜里,温婉和谢渊渟两个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