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催促,万一误诊了,岂不是害了陛下?”事关自己的儿子,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侄女,太后面上也是不假辞色。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然而太后寻吃完了皇后,
却又格外和蔼的对温婉道:“阿婉,你别急,慢慢来,哀家相信你可以治好陛下的病。”
语气之委婉,态度之和善与对皇后元雨薇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偏偏傅恒还凑了一句,“母后说的是,温大小姐莫要着急,朕还受得住。”
一下子,温婉只觉得芒刺在背。
不用回头看,都能感觉到元雨薇的愤怒与不忿。
心中哀叹连连,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
只能收回手,一派认真道:“太后娘娘,请恕臣女冒昧。
之前就听闻陛下自幼体弱多病,似是母胎带病,
最近一年多,臣女几次见陛下,状态都不错,可是有人为陛下全面治疗过?”
太后和皇后都看向傅恒,显然二人对傅恒之前病情突然痊愈的原因也不甚明了。
倒是傅恒有些慌张道:“你问这作何,可是朕此前的治疗有问题?”
明明秦挽裳说那方子可以治好他的病的,这还不足一年就复发了,
傅恒心中已然疑窦丛生。
温婉不置可否,只自顾自道:“臣女观陛下症状,确系心肺衰弱无力之症,
只是似乎有人用特殊的法子强行掩盖了陛下原本的病症,
使陛下看起来龙体康健,与常人无异,
实则却是旧病未愈,又添新伤,如若不及时治疗,恐怕回天乏术。”
“放肆!”
皇后元雨薇猛推了温婉一把,怒骂出声,
“敢诅咒陛下,仔细你的脑袋!”
温婉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撞到太后,连忙请罪,“太后娘娘恕罪!”
简简单单一句话,并未推卸责任,或者辩解说是皇后推的自己。
太后既未责怪她,也未曾为元雨薇解释什么,
只郑重道:“温婉,你方才所言,可是事实?”
儿子好不容易登基称帝,她的太后宝座尚未坐稳,儿子如何能出事?
“宫中御医良多,他们就算治不好陛下的病,想来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太后娘娘若是信不过臣女,可以请其他御医为陛下看诊。”
温婉淡淡道:“不满太后娘娘,若是不知道之前的大夫给陛下所用之药的具体配方,
陛下这病,臣女怕是也无能为力。”
“连你也无能为力?”
宣和帝被御医宣判死亡后却被温婉救了回来,虽然只多活了几个月,
但是温婉能起死回生的事情却刻在了众人的骨子里,
太后顿时慌了,“连你也没办法,陛下的病情当真严重至此?”
元雨薇也惶恐道:“温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再敢妖言惑众,信不信本宫治你个欺君之罪?”
“够了!”
傅恒怒吼一声,震怒之后,尚未来得及说话,便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像是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元雨薇连忙上前为期顺气,太后亲自端水伺候。
顺过气来,傅恒才道:“温婉,你先设法替朕稳定病情,
至于后续的治疗,待朕拿到之前大夫所用的药方再说。”
许是因为病重体弱,他说话很是简洁,说完之后,便闭着眼睛假寐,
顺势拒绝了来自皇后和太后的关心。
温婉留下药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今日之症状只是开始,
臣女开药,也顶多只能保住陛下的性命,
待陛下再次发病,心脏绞痛、呼吸困难等症状会日益严重,
还望陛下擅自珍重。”
别人不清楚,她却明白,傅恒所用的药是谁给的。
秦挽裳通过嫣然从平湖秋月盗走的所谓《药王手札》是她亲手准备的,
当初那般费力演那一出戏,为的就是现在。
只是不知,傅恒会让秦挽裳以何种姿态出现在皇宫里。
傅恒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温婉就此告退,太后却道:“先别急,你难得进宫一趟,陪哀家到御花园走走。”
温婉只得答应,耐心等着太后叮嘱元雨薇照顾好傅恒,这才与之离开了乾清宫。
说是陪她到御花园走走,事实上出了乾清宫没走多远,
太后就道:“你之前为太皇太后看过病?”
“是的太后娘娘。”
温婉恭敬的应声,没有解释什么。
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太皇太后开口,她一个小小的臣女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下一刻,太后却道:“以后那边就不用去了,宫里不会有人因这个与你为难。
倒是陛下的病,你还是要再尽尽力,明白吗?”
能不再与太皇太后为伍,温婉自然是乐的高兴,
至于傅恒的病,她却为有些为难的道:“太后娘娘,臣女适才所言,
并非是在您和陛下、皇后娘娘面前故作高深的托辞,
之前为陛下用药的那个大夫所用之药无异于以毒攻毒,
治疗心疾的药中含剧毒者不在少数,
若是不弄清楚药方,臣女贸然给陛下用药,那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啊!”
温婉言辞恳切,前后言行一致,
元太后默默的看她良久,终是没再强行逼她为傅恒治病,
却也没说会让皇帝把药方交出来之类的话。